「我……嗯，姐姐晚安。」

擦完頭髮，季棉棉本來就想跟她聊聊，自己最近看到的朦朧畫面。

但聊天場面一直被爍羽控制著，她的心情被她不斷撥動，時而酸澀、時而愉快、時而又患得患失……

好不容易聊完，找到能開口的時機，爍羽卻忙別的事、急著下線了。

季棉棉咬咬下唇，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滿水汽，心亂亂的、不知是委屈還是不安。

但能承載她的壞情緒的人已經走了，她再做表情也沒人看。

最終貓耳娘垂著尾巴走到桌邊，拿起一張白紙決定先給這些畫材分個類，做幾份簡易色板。

現在腦海里的畫面很零碎，說出來爍羽應該也不太明白，還是等畫面再多一些、自己理出邏輯再說好了。

^

另一側的視頻接通，經紀人季芸沒好氣的瞥了爍羽一眼。

但在女兒面前，她說話的語氣就很溫和：「小北，你看這是爍羽姐姐，她想你啦，想跟你說話呢！」

常年待在安全室內，待在自己的世界的女孩聽見聲音，眼珠轉動。

她抬起右手，對著爍羽機械的搖搖，抿了抿唇。

對普通小孩來說，家長介紹完還不開口叫人的行為很不禮貌，但對自閉症兒童來說，願意給出反應就很不錯了。

季芸知道自己在身邊可能會忍不住說話，從而影響女兒的專注度，讓她心情煩躁。

於是照往常一樣把手機塞進支架里，自己退到稍遠的位置，把空間留給爍羽和季北。

爍羽是用平板電腦跟小北打視頻電話的。

她勾起溫和笑容，自顧自的講起自己休假之後發生的事，她知道小北會聽得很認真。

於是從跟沈枝音、孟絮一起研究開第四定義街區，一路說到前幾日的派對，再說到自己喜歡玩的《貓島日記》手遊。

她不光是乾巴巴的講述，同時還端起手機，點開一張張照片給季北看。

小北對五光十色的世界是感興趣的，只是不懂怎麼表達、怎麼接納。

也許是說的次數太多，在小北腦海里形成了一個根深蒂固的印象。

蒼白瘦弱的小女孩張了張口，吐出兩個字：「棉棉？」

「哦！季棉棉，她是我玩的貓島日記里的角色，長得很漂亮、拉弓箭的時候很強大、性格也特別好、我特別喜歡她……」

提起自己的所愛，爍羽的分享欲會變得特別旺盛，她直接點開貓島日記專屬相冊，一張一張的給小北展示。

穿白裙子的、躺在小推車裡的、抱著小花擼貓的、在海里游曳的……自由自在的、各式各樣的貓耳娘。

季北扭頭看向窗外，目光不知落到了樹梢上、窗台的綠植上，還是隔著很遠一段距離的另一棟住院樓上。

她左手不自覺的拉扯著自己的衣角，說完棉棉二字就不說話了，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