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皮還是忍不住上下打架，她害怕自己睡夢中控制不住信息素，用盡所有力氣才從被子裡探出頭，看向法斯莉婭。

狼族背對著她坐在桌邊，長長的黑髮被束成一束。

「法斯莉婭？」她小小地叫了一聲。

這名字出口，雪瓔居然有些恍惚，她很少叫狼族的全名——或者說她很少有需要呼喚狼族的時候。

這人在她身邊，好像總是有一部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每次她想說話，只需要抬頭看過去，立刻就能得到回應。

狼族回頭看她：「嗯？」

「我睡不著。」小兔子伸出爪子，怯怯地抱住床上的被子，「你給我講故事吧？」

其實不是哄她睡覺，是讓她聽點聲音清醒一點。

法斯莉婭定定看她幾秒，慢慢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是第一個敢對我提這種要求的人。」

「不可以嗎？」小兔子睜著眼睛看她。

狼族又看她幾秒：「……只講一個。」

「多講幾個不行嗎？」

「不要得寸進尺。」法斯莉婭覺得自己拒絕得非常無情，起身坐到床邊，「想聽什麼？」

雪瓔見她冷著臉卻還是坐過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哧哧地笑起來：「你講什麼就聽什麼。」

法斯莉婭覺得她笑得太囂張了，忍不住伸手去彈她腦門：「也不要恃……」

恃寵而驕。

話都到了嘴邊，法斯莉婭才反應過來自己要說的是什麼，趕緊閉嘴。

「不要什麼？」小兔子以為是自己沒聽清，歪著頭問她。

「廢話多，還聽不聽了？」

「要聽要聽。」雪瓔伸出爪子抱住她的手指，「你講吧。」

「從前有一頭狼，威風凜凜，是草原最強。」法斯莉婭的聲音響起，「有一天她遇到一隻小兔子。」

「然後就把兔子吃了。」

雪瓔：……

雪瓔：「然後呢？」

法斯莉婭：「然後狼度過了快樂的一天。」

雪瓔：？

雪瓔：「就這？」

「對啊。」法斯莉婭，「就這。」

「狼為什麼會吃兔子啊？」

「狼為什麼不吃兔子？」

「狼……」雪瓔想了想，沒話說了。

狼就該吃兔子。

「狼就是不能吃兔子。」她看著法斯莉婭，繼續嘴硬。

「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狼族哼笑一聲，「你小心點，哪天我不高興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