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小兔子容易心軟,不喜歡她殺人,她們誰都知道剛才那侍女的話就是明目張胆的挑撥,但這拙劣的挑唆卻正中她們之間的問題。
雪瓔被迫仰著頭看她,眼眶紅紅的,抿著唇沒有說話,看得法斯莉婭心中一沉。
她低下頭,直直看進雪瓔的雙眼,幾乎和小兔子額頭相抵:「你……」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被她帶偏?」雪瓔突然問。
她沒有說「她」是誰,但她們都知道「她」是誰。
法斯莉婭沒說話,算是默認。
雪瓔和她對視半晌,忽然往前一撲,一頭扎進她懷裡:「我也沒有那麼傻。」
王室和長老院爭到現在,很難說誰絕對正義,幾十幾百年間積累的恩怨,走到現在已經不是某一個人能左右的,法斯莉婭或許讓矛盾爆發得更快了,但她絕不是矛盾的源頭。
從幾百年前王室、長老院、神殿三足鼎立,到後來王室聯合長老院逼退神殿,兩股勢力共治,再到如今王室希望獨攬大權,這是歷史的趨勢和規律,無可更改,不可違逆。
這期間必然伴隨鮮血和犧牲,雪瓔雖然不願意看到死亡,但她更知道大勢所趨不是人力所能改變,自己能做的唯有接受。
以及,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法斯莉婭沒想到雪瓔能這麼通透,攬住她的腰將她抱緊:「那你剛剛哭什麼?」
不是為那個侍女挑撥離間的話,那為什麼還哭?
雪瓔將臉埋進她頸窩,鼻息間是淺淡的鳳凰木香氣,沉默了一會,才道:「我覺得我很沒用……」
法斯莉婭頓了一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怎麼突然這麼想?」
「我沒辦法保護自己,還要你派雲織來守著我;遇到刺客我也分不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還被她騙得團團轉還傻乎乎地為她求情,最後還害你受傷。」雪瓔的聲音悶悶的,「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受傷的……」
她是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會為那些侍女求情,但她太笨了,分不清自己的選擇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一切仁慈都是需要建立在實力之上的,她沒有這個實力,最後只能讓法斯莉婭為她錯誤的心軟承擔責任。
原來剛才一直不說話,不是因為不滿她亂殺人,而是在糾結這個。
法斯莉婭心情有些複雜:「他們本來就是沖我來的,如果不在我身邊,你根本不用經歷這些。」
「可是我已經在你身邊了。」雪瓔還是很自責,「如果我像你這麼聰明就好了,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看出來裡面還有刺客的同夥了?所以才會假裝要把她們都殺了,逼真正的刺客站出來。可是我太笨了,我真的覺得她們是無辜的,我還為她求情……」
如果不是她求情,法斯莉婭就不會受傷。
「誰說我早就看出來了。」法斯莉婭把人從懷裡撈出來,「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了。」
只聽了幾句侍衛的審問報告,而且那八名侍女的供詞又相互印證,她又不是神仙,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把刺客揪出來。
「我也不確定她們中間有刺客。」法斯莉婭抬手擦掉小兔子臉上的淚痕,「不然我早就有所防備,又怎麼可能讓那個侍女傷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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