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族和熊族剛與長老院惡戰，損失不小，再加上旱災影響，此時實力大減，確實是出兵收服的好時機，如果不現在出手，等兩族緩過氣來，又是不小的威脅。」老大臣撫了撫鬍鬚，順著法斯莉婭的思路想下去，眼中冒出些精光，「要收服那些弱勢的草食族，就算沒有旱災也不是什麼難事，不如把這次旱災利用到極致，趁此機會先拔除幾顆肉食族的釘子！」

他跟隨狼王多年，再加上上了年紀，思路一貫求穩，被帝姬的想法這麼一帶，瞬間覺得自己之前還是太過保守。

「但征戰消耗的糧食就更多了，能接濟的族群，就更少了。」雪瓔終於有些忍不住，「這次征服不了虎族和熊族，以後還有機會，但這次救不下來的生命，就再也不會有了。」

她一直避免在法斯莉婭和旁人商議事情的時候插話，大多都只是在一旁安靜聽著，如果有意見，也只是私下裡和法斯莉婭說說，像現在這樣議事時公然發聲，還是第一次。

論種族，雪瓔知道，自己到底是兔族人，能站在狼族議事廳探聽狼族機密，都是沾了法斯莉婭的光，水瑤作為狼族王后都不能插足狼族事務，她和法斯莉婭——雪瓔這才發現她們連婚約都沒有——她有什麼資格提出自己的見解，去干涉狼族的內政呢？

但她還是沒有忍住。

「小殿下此言差矣。」白髮大臣反駁道，「這次放過虎族和熊族，他們今後必定會與狼族作對；這次救不下來的人口，再修養幾年就能恢復，再說，反正也不是狼族子民，救下來，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

雪瓔：「草食族的人沒有那麼強的領地意識，他們會記得狼族的好，會願意直接歸順狼族的，狼族怎麼會沒有好處呢？」

這不正是一開始設想的嗎？用糧食去幫助受災的族群，讓他們渡過難關，同時也歸順狼族，擴張狼族的領地……雖然利用天災威脅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手段，但結果來看，這不失為一種雙贏的選擇。

為什麼現在變成只利用糧食誘使實力較強的草食族歸順，再趁機去攻打其他肉食族，卻對剩下的需要幫助的族群不聞不問了？

「那些弱勢的族群，現在收入領土內能有多大的好處？說不定還是負擔。」大臣搖頭，「不如趁機拿下虎族和熊族，以除狼族心腹大患。」

從功利的角度來說，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

雪瓔看向法斯莉婭：「你也這麼覺得嗎？」

法斯莉婭揉揉她腦袋：「救不下來的人也不是你害死的，不必難過。」

雪瓔：「但是我們明明可以救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