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朵花是月見草。
只是不是常見的粉色,也不是黃色,而是夜一般深邃的黑色。
作用也不是抑制信息素,而是強力地激發信息素。
阿瑞西婭看到埃爾維斯,再想到王宮中傳出來的消息,恍然大悟。
「就是你找到的黑色月見草?」埃爾維斯審視的目光從她身上刮過,「你應該已經知道,那朵花被用來幹什麼了?」
阿瑞西婭聲音微微發顫:「我……我不知道什麼花。」
埃爾維斯看著她笑了:「很好。」
「這件事如果傳出去,鼠族會有什麼後果,你是知道的。」狼族少年語氣冷淡,再沒有人前裝出來的溫和模樣,「你以後該怎麼做,應該也不需要我多說。」
阿瑞西婭將頭埋得低低的,聲音微小但虔誠:「水羚是我的恩人,殿下是水羚的貴人,從今以後,阿瑞西婭但憑殿下差遣。」
「我要你有什麼用。」那時的埃爾維斯還不知道自己能從阿瑞西婭身上得到什麼,嗤笑一聲,「你別給我添亂就行。」
阿瑞西婭將頭埋得更低:「是。」
她看起來畢恭畢敬、戰戰兢兢,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隻小老鼠肯定滿心惶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顫抖,並不是出於恐懼。
原來她用一朵花就能對高高在上的狼族帝姬產生這麼大的影響,原來她一個細微舉動就能在遙不可及的狼族之城中掀起那麼大的風浪,原來她也可以做那個推波助瀾、掌控一切的人。
阿瑞西婭深深低著頭,在誰都看不到的陰影中微微勾起嘴角。
在十歲這一年,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比起前兩件轟動草原的大事,它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都沒有什麼人知曉,但它極大地改變了阿瑞西婭的生活。
她在從水羚返回鼠族族地的途中,撿到了一隻受傷的獅子。
猛獸對鼠族人來說是極其危險的,在發現那頭幼崽時,隨行的族人已經拿出武器,準備趁它受傷、還沒有徹底成長起來之時,先下手為強將它殺死。
尖銳的矛頭已經對準獅子的脖頸,奄奄一息的幼崽卻在此時勉力睜開眼睛,凶戾的目光穿透人群,對上阿瑞西婭的眼睛,對她齜了齜牙,威脅似的露出犬齒。
阿瑞西婭靜靜看著它,抬手阻止了族人對它下手。
她走上前,親手將幼崽抱進懷裡。
獅子已經很虛弱了,不用鼠族人下手,也活不到第二天,被抱進懷裡時卻兇猛地亮出爪子,掏向阿瑞西婭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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