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向來不會糾纏。
話音落下的那瞬,鄔夏的心裡很是痛快,又痛又快。快刀斬亂麻,總是這樣的感覺。鄔夏暗暗地握緊手機,她的目光落在一旁還未收拾的菜盤上,她走過去,端起盤子,朝著那邊收回餐盤的地方走去,步伐穩健。
顧遠柏看著鄔夏的背影,心裡的想法還沒有冒出頭來,腿卻已經不由自主地邁了出去,想要追隨著鄔夏的腳步而去。顧遠柏抿緊唇,沉下氣,才勉強克制住自己的衝動,讓自己的身子還牢牢地站在這片地面上。
顧遠柏不敢再看鄔夏的身影,他怕自己本就修補得不甚牢靠的心牆再次崩潰,所有的情緒就此覆水難收,而自己連最基本的體面都難以保全。顧遠柏僵硬地轉過頭去,他盯著那張桌子看,那裡只有鄔夏的一件外套,鄔夏的一個背包,還有鄔夏的一把傘。
桌子上沒有任何東西屬於他,他連一個繼續待在這裡的理由都找不到。所以,他是時候該離開了,否則便是要自取其辱了。
顧遠柏想著離開,腳下卻遲遲未動,仿佛被牢牢地釘在了原地。顧遠柏垂下眼,鬆開一直攥著的指尖,看著紅腫的手心,心裡已然空了一片地方。
那把雨傘上還掛著幾顆小雨珠,在純黑色的傘面的映襯下更顯晶瑩剔透,像是用來裝飾的鑽石。顧遠柏默默地注視著那把雨傘,整個人的心緒仿佛也被拉回到從前,他們從教學樓離開,一起撐著這一把黑傘,肩膀貼著對方的身體,是很自然的親昵。
但這些也只是過去式了。
顧遠柏挪開目光,吐出一口濁氣,動了動僵硬麻木的手,終於準備離開,鄔夏卻回來了。看見還待在這裡的顧遠柏,鄔夏有點驚訝,卻並不意外,她垂下眼,掠過顧遠柏的身邊,逕自去拿自己的東西。
穿上外套,背好背包之後,鄔夏才突然意識到:他們兩個人,只有一把傘。
所以,顧遠柏是因為這個才留下來的?
鄔夏輕輕地笑了一聲,心裡莫名悶悶的,但她還是面上不顯,只走到顧遠柏身邊,自如地問著:「你去哪?」
語氣平平淡淡,問題也平平淡淡,就像是那句冷酷的「分手吧」不曾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一樣。有那麼一瞬間,顧遠柏甚至以為鄔夏這是在戲弄他,她向來喜歡拿他打趣。
鄔夏走過來,手裡拎著那把傘,清清淡淡的氣息又靠過來,迫不及待地鑽進顧遠柏的心裡,開始啃食著他,酥酥麻麻的感覺頓時席捲了顧遠柏所有的感官,但他還是沒說話。
見顧遠柏不語,鄔夏只挑了挑眉,沒多給顧遠柏一個眼神,直接拿著傘朝出口的方向走去。過了一會,鄔夏的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不重,卻也不輕,一下又一下,仿佛還帶著固定的節奏一樣。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走著,像是心有靈犀。到了門口,鄔夏直接打開傘,爾後轉頭看了顧遠柏一眼。
那一刻,顧遠柏突然福至心靈,沉默著走到傘下,放任自己進行最後一次的見面。鄔夏撐著傘,帶著顧遠柏在雨中走著,他們的身高几乎差了一個頭,長期的舉手讓鄔夏有點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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