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般焦灼難耐。
「你外公是最鍾意你的,只不過他是個思想傳統的人,你別記恨他。」老太太說話已然吃力,但語氣格外淡然,「跟澤安好好相處,你們到底是兄弟。」
紀司北安靜聆聽。他思緒偶爾飄遠,回到小時候跟外公外婆相伴的場景,心中的傷感像晨起的濃霧,濕透了冰冷的孤城。
他是沒有父親的人,外公外婆的愛補足了缺失的這一塊。從記事起,就有人不斷提醒他,他是外孫,外公外婆對他再親,他也不會成為他們的心頭好,真正姓「紀」的紀澤安才是他們最寵愛的小輩。
但是紀風荷告訴他,愛就是愛,無論多少,他只要記得外公外婆也愛他就好。所以他不攀比,不失衡,不驕縱也不自卑。
同時,懂得了認命。
「好好待安之。」老太太目光懇切地看向他,「收一收性子裡的傲氣,要學會低頭。」
「好。」紀司北答應著,側頭看了眼一旁的程安之,她紅了眼睛。
「不管發生什麼,都站在安之這一邊。」老太太忽然一聲長嘆。
「我會。」紀司北握緊她老人家的手。
老太太擺了擺手,「你去吧,叫他們都出去。安之一個人留下。」
紀澤安最先露出鄙夷之態。縱然老太太喜歡程安之,她也尚未進門,怎麼就成了比紀家所有人都重要的角色。
退出病房後,紀澤安邀紀司北一起去樓道抽菸。
紀司北未動他遞過來的煙,按著扶梯看向天窗之外。今日瀾城會有一場暴雨,鉛灰色的天空低懸著厚重的黑雲。
程安之記得紀老爺子臨終前也曾住這間醫院,那天她來看他,聽他教導,也是這樣一個壓抑的陰天。
老太太死死握住程安之的手,空空垂淚。
「奶奶。」程安之也掉了眼淚,「您慢慢講,不著急。」
「安之啊。」老太太眼睛裡的情緒摻雜著讓程安之莫名感到熟悉的愧疚,她輕聲道:「我們紀家對不住你,對不住你父親。」
程安之心跳變急。即便她當年因為紀爺爺的那番話,回家跟程文卿起了爭執,但事件產生的影響遠遠輪不到德高望重的長輩來致歉。
老太太情緒失控後,心率不斷上升。程安之顧不上揣測其他,急急安撫她。
「你就當司北不是紀家的人,這一切跟你紀阿姨也無關。安之,奶奶知道你看似沒心沒肺,其實心地最是柔軟,司北何嘗不是,他也是真的喜歡你啊,你答應奶奶,要跟他好好的,好嗎?」
一句「你就當司北不會紀家的人」讓程安之的情緒一時之間被恍惚和困惑占據,她怔怔地看著老人家病弱的面龐,莫非紀爺爺臨終前的託言另有含義?
她忽然驚覺這愧疚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風荷,風荷……」老太太說完這些話後,在一種釋然的情緒中護喚女兒的名字。
程安之立刻將紀風荷叫進來。
沒過多久,紀風荷將自己的臉捂在老太太的手心裡,用艱澀的語氣告知大家:「媽媽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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