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別忘了報導。」

閻最的聲音盪在耳畔，頓了一下，很快補充：「明天。」

葉輕頭也沒回：「閻最，我的名字還沒被寫在軍團名冊上，別總想著命令我。」

這地方很大，想要徒步走回到聯邦核心基地恐怕得花個十多天的時間。

葉輕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尖，握成拳頭的指腹輕捻。

腳底瞬間綻開一朵碩大的冰晶雪花，她步伐穩健，一刻未停。

在腳掌與地面接觸的那一瞬間，一朵朵冰晶雪花無聲釋放，每一朵花蕊處都接連翩躚飛舞出幾隻冰晶蝴蝶。

它們環繞在葉輕周身，直至將她完全包裹，看不到任何一處。

嘩啦——

蝴蝶融成一大波水，猛然從葉輕頭頂澆下，落至地面，浸進下面消失的同時，也將葉輕從這片地界帶離。

閻最站在這片土壤之上，靜靜地凝望葉輕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你好魯莽。」歷天瑜雙手環在胸前，嘴角浮著壞笑：「就那麼把葉輕扔下來了？如果她不是五星覺醒者，你想過後果嗎？」

「閉嘴。」

閻最面色冷凝，胸腹中卻早已駭浪滔天，被葉輕那聲冷硬的「閻最」攪得天翻地覆。

歷天瑜變本加厲：「你知道的，火神為了葉輕而來，如若葉輕有事，今天掉下腦袋的或許還要多加上一個你。」

閻最不再理會她，歷天瑜也覺自討沒趣，挑了一下眉，轉身和冥神步入一片灰敗光影之中，離開。

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這下只剩下閻最和死神兩道身影留在那裡。

渺小又孤單。

深淵就在前方，閻最眉頭一蹙，若有所思：「我真錯了嗎？」

「你沒錯。」

死神垂眸看著她：「你扔她下去的時候，不是連生死命魂都渡到她身邊了嗎？」

「說起來，她才是整個戰場上，甚至聯邦中最安全的人。」

「生死命魂，那可是我魂池的核心命脈啊……」死神嘴角掀起一個輕輕的弧度，苦笑道。

就這樣，被你送到葉輕周身……

閻最，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想起那跟隨葉輕飛剎而出的黑白命魂，閻最抿唇半晌，眉心驟然鬆開，她回過頭看向死神。

「別怨恨我，死神。兩個世界裡，似乎只有你最懂我。」

「怨恨什麼呢……」

聲音很小，脫口的剎那就被風捲去遠方。

死神沒回看她，而是眺目望向星雲橋沉入黑霧的盡頭，那風卷殘涌後沒有得以安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