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將軍一拍腦門,說:「怪我,給忘了,您是京城來的,在國子監學君子六藝的學生,不比我們大老粗,不習慣用這樣的大碗喝酒吧?我讓人給您換作小杯?」
懷雍緒迅思急,立刻想到,在這樣的地方,魏將軍能去哪找小酒杯?
估計只有從他的姬妾的屋子裡了。
那他豈不是會惹人笑話。
懷雍一瞬捋清,托住話不落地,笑答:「哈哈,確實是第一次見,甚是新鮮,正好一試呢。」
微濁的酒水被傾入海碗中,看上去沉甸甸的。
懷雍先是下意識地如喝藥般,雙手去穩穩地拿碗,他留了個心眼,裝成動作慢,先偷看別人是怎么喝的,見在場的武將十個有十個是單手拿碗,他便也換成一隻手。
說實話,在京中時,父皇約束得緊,不許他喝酒,也可以獨身參加像這樣的私宴,更別說喝醉了,頂多小小的酩酊兩杯。
懷雍打這輩子沒有敞開來喝酒過。
懷雍剛舉起酒碗,旁邊插過來一隻手,僅捏著一個邊,就將他的碗給拿住了。
懷雍抬頭,照見荊護衛,說:「怎麼?父皇有交代不讓我喝酒。」
荊護衛:「皇上沒說。但是,您才喝了藥。藥理相通,剛喝完藥多半是不能喝酒的。」
懷雍不想被落了面子:「無妨。」
荊護衛視若罔聞,略一用力,就要從他的手中把酒碗直接奪走。
懷雍煩他不是一天兩天了,實在忍無可忍,頓時蹙眉噬齒,霎時屏息,沉氣運力,與荊護衛較勁起來。
看似柔弱的符節令竟然沒有直接被橫奪酒碗。
這已然足夠讓眾人吃驚了。
眾武將見狀,紛紛聚精會神、饒有興致地觀望起來。
這可比歌舞讓他們覺得有趣多了。
那碗酒裝得很滿,可在這拉扯中,表面卻沒有劇烈的晃蕩,而是細微地漾開,波紋水圈越來越細而密,像是一線雨點愈發急促地敲在水面中心。
碗先是向懷雍的方向被拉近了數寸,就在碗底即將要回到桌面上時,又硬生生地被拉走。
力氣本來就是懷雍的弱項,要是一時爆發不能成,他知自己比力氣是比不過荊護衛的。
懷雍在心底罵了一聲,接著在面色不變、毫無徵兆的同時,猛地鬆開手。
荊護衛沒有防備,一時沒有守住力,眼見了整碗酒要灑了,他驟一歇力,碗身一旋,不知怎的竟然把酒液都牢牢地收回碗中。
好功夫!
武將們眼睛一亮,正好出聲喝彩,話剛到喉頭,卻見懷雍出手了。
懷雍仍是只用一隻手,鰻蛇般電掣,雨燕似輕巧,他們大多沒看清動作,依稀瞧見個殘影,大約是點中了荊護衛的手腕處某個穴位,緊接著荊護衛再抓不穩,酒碗眼見了要掉下來。
懷雍上身一動不動,只伸出手,先是托住碗底,接著猶如兜住傾覆的雨點般,將揮灑的酒液通通接進碗裡。
灑出些許。
無妨大礙。
在熱燥的叫好聲中,懷雍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雖用的是海碗,喝得也快,同時還保持了斯文,一大口一大口,更不掩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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