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碰。
光是看到就覺得心很奇怪。
就在他猶豫之際,赫連夜已經過去,掏出一把隨手攜帶的鋒利小刀利索地把水蛭給刮下來。
赫連夜動作太快,當他驚呼出聲的時候,赫連夜已經想當然地落了刀。
盧敬錫顧不得其他,這才上前,說:「被水蛭叮了不能這樣刮的,水蛭一部分已經鑽進他身體裡,直接切了那部分就留在裡面,要撒鹽才是。」
赫連夜也急:「你不早說?」
盧敬錫:「誰讓你那麼著急!趕緊請大夫來給懷雍看看。」
懷雍自己更是不以為然:「沒多大的事,還是算了吧。叫太醫過來的話,我父皇知道了,又得麻煩,不如不叫。」
盧敬錫卻不肯依從,和懷雍爭了兩句,退而求其次地說:「那我去附近給你請個大夫來,一定得看。」
等盧敬錫找了大夫回到莊子上,見懷雍背對自己還在榻上睡覺,過去把人推醒。
懷雍轉身過來,盧敬錫看見他的臉,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問:「雍公子,你的臉……?」
盧敬錫取來銅鏡給他看。
懷雍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被畫了東西。
莊子裡用來睡覺的是刻有花紋的瓷枕頭,若是臉頰壓在上面,便會不小心地印上紅痕,譬如他的臉上就印上了芍藥花的紋路,不光印上了還不知是誰手賤,用硃砂將這花紋細細地描上。
不用問都知道是誰狗膽包天敢這麼做。
懷雍氣得簡直是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抄起瓷枕頭就去找赫連夜,勢要跟赫連夜同歸於盡。
兩人笑鬧的聲音傳進盧敬錫的耳朵里。
總覺得刺耳。
再走出門去到院子裡看他們倆打架。
還覺得刺眼。
是夜。
睡在懷雍隔壁屋子的盧敬錫不知為何,做了一個朦朧混亂的夢。
夢裡是他坐在黃昏迷濛的光霧中,坐在懷雍午睡的床頭,手執細毫,在懷雍的臉上一筆一筆地繪製芍藥花的花紋。
懷雍發冠未解,腦袋枕在如意葉形碧玉枕上,潔白的臉龐比枕上的芍藥花更美,過一會兒,懷雍似乎是被癢醒了,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睛,見是他,帶點笑意地又眯起眼睛,招手讓他更靠近過去。
懷雍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地剝落,他也不知怎的就到了床/上。
在這凌/亂/不/堪的夢中,午後的光軟溶溶、暖融融地圍攏住他們,一點也不覺得冷,懷雍的髮髻搖得散了,髮簪也鬆了,敲在瓷枕上,斷斷續續地磔磔、磔磔的輕響。
等再醒過來已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懷雍來叫盧敬錫起床,叫了兩聲沒叫醒他,捏住他鼻子才總算把他逼醒了,好笑地說:「昨兒是我被水蛭咬,你說說不定會發燒,結果我好好的,倒成你一睡不起了。」
盧敬錫訥訥應了,說這就起來,不敢看懷雍,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褲子裡一團粘/稠,極是不舒服。
自那時起,這樣香/艷的夢就會三五不時地出現在他的腦子裡。
無法控制,無法結束。
他只能讓自己儘量少地接近懷雍,但每次只要一陣子不見,他也覺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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