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見君送走沈勤忠,自己也取了一壺春明酒,仔細咂摸了一會兒,覺得能改進的空間還是很大的。
話說回來,大荊沒有烈酒,北方人要如何度過寒冬?
春明酒為她的雙頰染上微醺的紅色,她半倚在窗邊,享受窗外涼風帶走臉上的燥熱,不著邊際地想了起來。
正在寒風中前行的裴眠也想到這點,於是問連立山:「葉水州可有酒?這樣天寒地凍在外奔波,沒有酒暖身實在難熬。」
連立山從腰上解下酒囊遞給裴眠,道:「我帶了點,雖用處不大,但聊勝於無。」
裴眠看著那隻包了漿的酒囊,猶豫半晌還是沒接。
連立山撓了撓頭將酒囊收了起來——裴眠哪兒都好,就是太愛乾淨了,不過若不是他愛乾淨,連立山倒真要忘了他是個貴公子了。
葉水州十月飛雪,極速下降的氣溫將田裡即將成熟的苗凍死了一片又一片。
裴眠與連立山站在田埂上,眼睜睜看著前幾日還生機勃勃的稻苗全部凍死,再無救治可能。
「看來今年也天公不作美,近幾年都是如此……」一旁的農戶感慨道,黢黑的臉上布滿皺紋,雪落在他黑白雜色的眉毛上,不一會兒便將他裝點得像個耄耋老者。
「近些年都是十月飛雪,凍死稻苗,這才導致葉水州顆粒無收……」裴眠喃喃道。
他剛到葉水州時,便聽說了這個情況。只不過這裡的百姓們都安慰他,早些年稻苗是能撐到十月成熟的,待收割後,大雪才會落下來。
村民都道,或許是近幾年得罪了龍王,龍王發怒才降罪於百姓,眼下裴眠這個「貴人」來了此地,或許龍王會給重新降下好天氣。
當時裴眠才剛開始學習農事,稻苗已種入田中,他也不好插手,只能靜待觀察,如今稻田凍死,看來龍王並未給他這個「貴人」面子,眼看又是一年苦寒。
連立山有些懊惱地叉著腰站在田地邊,他方才下地去仔細看過,稻苗無一倖免,全部凍死。
裴小之看著連立山挽起褲腿、光著腳站在田埂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回去吧。」裴眠蹙眉走了。
回到屋子裡,他翻開這些日子一直在看的幾本農事書,抿著唇不說話。
裴小之見了,知曉自家郎君又開始「認真辦公」模式了,於是轉頭看向窗外的天——秦小娘的信怎麼還不到?再不到的話,郎君今日的午飯可能就不會吃了……
終於,信鴿在裴小之的期盼中撲棱著翅膀飛了進來。
「郎君!綿州來信!」
裴眠放下筆,接過信展開。
信中秦見君說腳店開得順利,認識了許多老闆,相熟的食客也大多脾性溫和,開業至今還沒遇上什麼故意刁難的客人,歲月靜好。
不過綿州秋意漸濃,秦見君買了好幾套新衣裳,還貼心地將款式畫在了文字旁,不過她的毛筆控制得不好,圖畫上的墨跡深一塊、淺一塊,看得裴眠忍不住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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