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原視死如歸地盛了碗鴨湯,入口的瞬間差點把隔夜飯都噦出來,好在是專業素養過硬,生生忍住了。
裴小之看得忍不住整張臉都皺起來了——這鴨湯袁原都受不住,會不會毒死我啊……
這邊連立山已經盛起了第二碗,裴小之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聽裴眠道:「咳……忽然想起,我還有封信未回,待會兒再過來。」
說著,裴眠披上大氅打開了屋子門。
連立山忙道:「除夕夜還回什麼信?天大的事明日再說吧?」
裴眠頭也不回:「是綿州來信。」
連立山知曉是秦見君的來信,便也不攔了,轉頭望向裴小之。
裴小之欲哭無淚——哪來的綿州來信?秦小娘的信郎君次次都是即看即回的,何時忘過?
「小之,來喝口熱的!」連立山豪爽道。
裴小之只好含淚飲毒,心中祈盼著還能見到明年的太陽……
裴眠獨自回了住處,從柜子中取出厚厚一沓信件,回到書案邊坐下。
信件上的字跡都是同一個人的,從一開始的歪歪扭扭到如今工整乾淨,能看出寫信之人從生疏到熟練的過程。
裴眠隨手拆開一封,展信閱讀起來。
信中秦見君提到沈婉又來找她聊天,說是南下遇到趙淺聿時,恰好趙淺聿在被仇家跟蹤,為了保護沈婉,便裝作不認識她。
可沈婉高興過頭,丟了平日裡察言觀色的技能,不管不顧地與趙淺聿相認,趙淺聿怕仇家盯上她,於是親自護送了一路。
回到綿州後,沈婉驚奇地發現,自己無論走到哪裡,都容易與趙淺聿「偶遇」,次數過多,她都忍不住有些懷疑起來……
裴眠折好信紙,又拆開另一封,信中秦見君畫了很多銅板和碎銀,說腳店的生意很好,年後要換鋪子,開酒樓。還說自己認識了沈勤忠,沈勤忠正忙著幫她拿釀酒權,她猜測這其中也有沈婉的授意……
信件很多,每一封都寫得滿滿當當,大多是以日常開頭,再以訴說思念結束。
裴眠看了一會兒,小心地將信件都收好,再存放回柜子中。
想起這一年來的際遇,他感到心情複雜——世事無常,當初坐在輪椅上離開虔淵州時,任誰也想不到他竟會來葉水州治田。
但心境不同,抉擇也就不同了。
裴眠緩緩吐出一口氣,望向窗外的雪,隱約能聽到隔壁裴小之的叫嚷聲,他感到心中異常平靜——父母健在,好友在側,愛人雖遠隔千里,卻心心相連,手頭的事也在有序推進,他竟不知自己居然還能有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時候。
與此同時,秦見君已經飽餐一頓躺在床上了。
明日開始休息,她打算先睡個好覺,卻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因為怕冷,她在床上多墊了一床被子,躺在上面又軟又暖,卻怎麼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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