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分搖頭道:「如今虔淵州局勢繁亂,袁原讓我去幫忙。」
袁原?
袁芽眼珠子一轉,問道:「袁原哥來了?那裴大人呢?」
袁分知曉她在想什麼,如實道:「袁原人在虔淵州,給我來了信,裴大人的下落我並不知曉。」
袁芽聽了,塌下膀子嘆了口氣——姐姐已經消沉好幾日了,人都瘦了一圈,自己好說歹說都勸不動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裴大人定是有法子的,可他何時才能來呢?
袁芽邊走邊想著,忽然耳邊傳來嚎哭聲,她抬頭張望了一下,看見街頭圍著一群人,於是湊上去趕熱鬧。
人群中間坐著一對衣衫襤褸的夫妻,婦人手中抱著個沒了動靜的孩子。
袁芽認出來,那孩子是她弟弟。
「我苦命的兒啊……怎麼就走了啊!」婦人嚎哭的聲音響徹半條街,她看起來憔悴極了,比起冬日裡見,似是蒼老了幾十歲。
她頭髮亂糟糟的,白髮倒比黑髮還多,臉上皺紋也更深了,兩頰凹陷進入,嘴唇癟癟的,上面全是乾裂的死皮與血口子。
袁芽隱在人群中靜靜看著,感到身後的熱氣,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半靠在袁分身上。
髒污棉被中的孩子閉著眼,似是睡過去了。
袁芽看見弟弟的臉上乾乾淨淨,棉被雖髒,卻也比爹娘身上的衣裳加起來還厚。
她從未見過爹娘這樣痛苦的模樣——若今日死的是自己,他們也會如此痛哭嗎?
怎麼想的,她便怎麼說了。
身後的袁分聽了這話,心裡一痛,不知該如何回答。
袁芽立刻感受到了哥哥的僵硬,忙笑著轉頭道:「我知曉的,他們才不會為我哭,但哥哥會哭的對嗎……」
她臉上的笑十分勉強,與平日裡的開心不同,看著很苦,還有點難看。
袁分蹙起眉頭,有些不贊同地看著她。
她垂下眸子,似是妥協般低聲道:「知曉了知曉了,我只是隨口問問,不會想不開的……」
倒春寒並未持續太久,約莫幾日光景,綿州又恢復了初春的溫暖。
「含萃樓的牌子怎麼拆了?秦小娘呢?」
「你還不知道吧?先前來鬧事的是秦小娘的爹,前幾日她爹娘雙雙死在了巷子裡……」
「真的假的?怎麼死的?」
「聽聞是……互相殘殺!」
「夫妻哪有隔夜的仇?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上哪兒知道去?」
「那秦小娘這含萃樓是不開了?」
「不開了,前兩日遇上馮小娘,說是要走了,離開綿州。」
「去哪兒啊?秦小娘走了,我們還上哪兒吃小鍋米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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