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眠對上她的眸子,並不說話。
秦見君的眼中帶著倔強,聲音也冷了下來:「我根本就不是你看見的模樣……」
「當初你教訓房大河,我為他抱不平,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善良?」秦見君嘴角勾起,帶著譏諷的笑,道,「那時候我只是你府上的廚娘,是個下人,我為他說話,只是怕你哪天也像壓迫他一樣壓迫我!」
她緩步走近裴眠,邊走邊道:「你是不是還覺得我為好友殺了她那個兇惡的前夫,特別見義勇為?」她搖了搖頭,輕聲道,「那是因為我知道你會替我擺平一切,去井溝村前,我就想好了要怎麼殺了那鰥夫。」
「你有沒有想過我當初為什麼不收養袁芽?是因為怕自己教不好她嗎?」秦見君的聲音愈發冷靜,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少,近乎平淡,「不,我就是怕惹上麻煩,我還要開酒樓、要養活自己,憑什麼要帶個拖油瓶?」
裴眠怔怔聽著,臉上有些愕然。
秦見君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她仰著頭,兩人距離極近,近到裴眠似乎能感受到秦見君的呼吸。
「還有定親,你以為我跟你定親是為了讓你安心出海?」秦見君咬著牙,緊盯著裴眠逐漸破裂的表情,心裡忽然扭曲地感到痛快。
「才不是,是為了給含萃樓造勢,裴家在虔淵州雖然不涉餐飲,但名氣夠大,含萃樓開張在即,用酒樓老闆和裴府少爺的親事來造勢,你猜多少人會為了湊熱鬧來樓里吃飯?」
裴眠從未想過她會如此說兩人之間的親事,一時氣極,胸口起伏卻說不出話,直到窗戶被石子敲響——袁原來催自己了。
裴眠深深地看了秦見君一眼,抿著唇出了屋子。
他走後,雨也漸漸停歇了。秦見君覺得安靜,太安靜了,安靜到她開始感到耳鳴。
是了,她的世界一向如此安靜,無論在外是多熱門的視頻博主,回到家也還是一個人。
一個人洗漱、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看書、一個人自言自語。
秦見君覺得渾身無力,她踉蹌走到牆邊,扶著牆緩緩蹲下,直至坐在地上。
沒一會兒,屋子裡響起抽泣聲——她說謊了,她從未想過用親事來給含萃樓造勢,她是真心想嫁給裴眠。
裴眠的離開悄無聲息,虔淵州幾乎無人知曉,裴禮卿與方漣也只是對外稱裴眠身子不適,在府中靜養。
含萃樓如期開張,火爆程度比在綿州時有增無減。
秦見君並未去門前迎客,反正都是不認識的食客,她索性穿上圍裙躲進了後廚。
連房大河都看出來她心情不佳了,有些憂心地問:「你怎麼了?是酒樓出了問題?」
秦見君低頭切菜,刀刃飛快,頭也不抬道:「沒事,酒樓好著呢,你專心做菜……」
話音未落,她指尖被鋒利的刀刃削下來一塊肉,鮮血噴涌。
「哎喲!快拿藥來!」房大河急忙喊人,全後廚的廚子都驚住了——秦見君居然切到手了!
她在廚房中向來遊刃有餘、威望極高,可這麼個威望極高的大神卻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
「沒事,都專心做菜,別像我似的……」她草草包紮了傷口,繼續切菜。廚子們都聽出來她情緒不高,便交換了眼神,紛紛沉默著低頭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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