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未出門,便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家書,他原本以為是謝定安抓住呂慶的消息,再差些是謝定安還未抓住呂慶,如前幾封信對他抱怨,「呂慶這廝實在太狡猾了些,比這田間泥鰍還難抓,吾兒莫急,我抓他還不過是早晚之事。」
他萬萬沒想到,收到的會是謝定安的死訊。
北羌還將他執長槍右手砍下,掛在了他鎮守了一輩子的國門上。
奇恥大辱!
梅花冷笑撲鼻,他苦笑著看著手中紅梅,謝家沒人了,再也沒人能護著他住在金陵的富貴鄉,謝家沒人了,他要去做那根頂天立地的脊樑。
比家書稍晚地是宣他入軍的聖旨,宣旨地公公站在謝家的大門前。
謝府家眷跪了滿院子,其他人嘴角帶笑,以為謝定安在邊關平亂有功,下的嘉獎詔書。
他是唯一得知謝定安失蹤的人,他冷著張臉跪在最前面。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謝家忠君愛國國之棟樑,朕聞世卿才智兼備,而今邊關動盪,特封為雲麾將軍,希冀出戰邊疆,三軍凱旋,不負皇恩,欽此。」
謝世卿異常沉默閉眼接了旨。
宣旨太監客氣道:「謝將軍準備兩日就該出發了。」
謝世卿一時間恍惚,突然意識到這聲『謝將軍』稱呼的是自己,他站起身對宣旨公公倒了謝。
他心間滿是心事,不顧謝夫人的追問,拿著那支紅梅站在回春堂外,一站便是一整天。
「平日裡話那麼多,怎麼到正經時候卻一聲不吭。」宋亦慈有些氣惱,看著他的臉又有幾分心疼。「如果我不出來,你就在這站一整夜?獨自淋雪好玩嗎?」
謝世卿垂下眼睫定定看著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要走了,我只是想和再你多待一會。」
「隔著一牆相望,算是和我待著?」宋亦慈難過的拉起他的手,往宋宅走,回到她的小院裡,她推著他坐在軟榻上,屋裡的熱氣一熏,他的發和衣服更濕了。
「阿慈。」
「別叫我。」宋亦慈沒好氣撥弄著暖爐的碳火,讓火燃得更旺些,拿著塊帕子丟在謝世卿懷裡,「自己擦。」
暖氣一蒸騰,謝世卿心頭一暖,拿著帕子有一塔沒一塔擦了頭髮,她這般好,就該當那高懸於天邊的月亮,只要抬頭能看見她安好,便是此生無憾了,至於其他他怎敢妄想啊。
一去邊關死生未卜,現在三月之期已到,他卻沒有再問答案的資格了。
宋亦慈擰著眉,看著謝世卿慢騰騰地擦頭髮,外袍皆濕,她走到他跟前,一手搭在他的衣襟上,「脫了。」
謝世卿拽著前襟,「阿慈不可,你的名譽最重要。」
之前他總以為他們的婚事遲早會成,他們是命定的一對,就算有些流言傳出去不過一句兩情相悅,但現在……
宋亦慈將看書用的軟被劈頭蓋腦的砸到他頭上,她倒要看看這人腦子裡發了什麼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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