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果然有一批全新的宮女宦官進來服侍,御前的嬤嬤點人報人名如報菜名,高驪表面面無表情,暗地裡悄悄注意著宦官踩風和宮女小桑,記得他們兩人的面孔,後續便自在多了。
初五這天是扶先帝的棺槨入高家皇陵,高驪對這個血緣上的生父毫無情感,全程儀式冷漠臉,只有在聽到吳攸談及史官給先帝擬定的封號是寓意最差的幽字時,臉上才露出了一些波瀾。
差一點就把晉國葬送的昏君,就該讓他釘在史書的恥辱柱上,為後人唾棄咒罵。
從初六開始到初八晚上,便是漫長的繁瑣踐祚流程準備,光是試皇帝的朝服,高驪就別折騰到發脾氣。
「夠了!」他看著穿上脫下不知多少次的長長一排朝服,那些金線龍紋快把他的眼睛晃瞎了。
他已經厭倦夠了不停的試衣環節,在他看來每一件都是那麼讓人討厭,明明每一件都是按照他的尺寸縫製出來的,他隨手點其中一件作為踐祚大典的衣裳,禮部的人又都一通瞎改,在禮制的規定上加上許多華貴非凡的裝飾,硬生生改成他最憎厭的超級無敵華服。
高驪抓狂地抓起一件最簡單的朝服,憤怒地想把它丟在禮部尚書韓志禺的臉上:「看好了!就這一件,原封不動,不要再改了!縫那麼多珠寶幹什麼!修改得尺寸全然不貼,從頭到腳的珠寶都在發光,根本沒必要!」
韓志禺也有些不知所措,想當然地以為他和幽帝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也會喜好美色、喜好奢華,又是暴發戶審美,於是便想討新君歡心。
哪裡想到討到新君的雷點上去了。
見高驪是真的火冒三丈,不是他以為的說玩笑,韓志禺這才不再多此一舉。
除了穿著,其餘的食、住、行也都極其磨人。
高驪出身北塞,二十三年來品嘗過的好東西確實少之又少,之前在吳宅暫住的時候,飲食都是按照他過去在北塞的口味為底,慢慢循環漸進地靠攏長洛飲食的變化。
然而這一回到宮城,御膳房似乎是覺得他身為暴發戶必然急迫地要嘗盡過去沒嘗過的美味,拼命地將山珍海味、珍貴調料瘋狂疊加,就連早上剛起來,玉壺倒出的水都是甜得齁人的蜜漿。
此外,初四傍晚高驪就因沒有控制住力氣撕毀了錦被,內務署沒有把他的生活用品換成結實耐‖操的,反而換成極其脆弱珍貴的貢品,於是高驪在短短三天內便不小心破壞了數十件珍品。
他的出入更是受到莫大的限制,如非重臣面見,想走出天澤宮去別處,密密麻麻的禁衛軍如群蟻般包圍著他,美名其曰為保護,實則名曰監視。
高驪最初嘗試過去看看皇城的御花園和練武場,被無數雙眼睛緊盯著的感覺卻實在令人反感,於是黑著臉又回天澤宮。
緊接著,朝堂百官的無數摺子便送進了天澤宮,幾乎是衝著膈應他的目的,摺子如狂風暴雨般瘋狂湧進來,高驪人還沒被摺子淹沒,腦子已經感覺被燉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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