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驪腳步放輕,走到他身邊時,在身後起居郎刷刷的謄寫聲里輕聲輕語:「夜深了,謝小大人怎麼還帶傷站崗?夜也冷了,朕剛好想吃份夜宵,謝小大人不如陪著朕一起用吧。」
「是,卑職拜謝陛下。」
高驪接住他行禮的手,轉頭吩咐踩風去整點夜宵,並補了一句:「御前其他人也有份。」
站崗到深夜誰不想吃點熱乎乎的東西填肚子呢?愛崗敬業如薛成玉都興奮得笑了。
高驪拉著謝漆的袖子走進宮裡,把他帶到桌邊坐下,大手在桌子底下輕輕揉捏他的手指,趁著薛成玉在門外和踩風報告想吃什麼夜宵,他湊到謝漆跟前小聲笑:「我現在捏你的手指頭,你覺得我力氣還像以前那樣沒輕沒重嗎?」
謝漆笑著搖頭,一張漂亮的臉上泛著幾處淤青,長得太好看就是這樣的任性,只需消腫,那些青紫的淤痕反而襯得他眉目如畫。
高驪逐漸開始明白那些世家權貴、皇子王孫為什麼那麼喜歡把霜刃閣出來的影奴倚重又糟蹋,他們喜歡看影奴因為自幼習武而自帶剛硬的氣質,喜歡看影奴因為飽學侍奉書而養出的忠愚純澈眉目。
因為忠誠又強悍,所以放心倚重。因為強悍又忠誠,所以盡情糟蹋。
此刻謝漆的臉,冷冽的,殘損的,堅毅又破碎的,破碎又忠實的,依然漂亮得讓人難以挪開視線。高驪不是人渣,多看他幾眼身底下都有些俗氣的衝動,更別說那些喜歡此道的渣滓了。
他忍不住輕捏謝漆的手指:「捏得疼不疼?」
「不疼。」
他用指尖輕撓謝漆的掌心:「撓得癢不癢?」
「不癢。」
簡單無聊的幾句話,高驪和他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些最尋常的笑意。
薛成玉揣著手冊小跑進來看他們,繼續埋頭記錄,高驪可以抬頭呵斥他一天到晚記個沒完,但他心裡一轉念,想到讓這傻蛋書生記錄此刻也不是壞事,把他和謝漆記在史書的草稿里,為他們今後烙印在正史上的愛情故事打個底。
不錯不錯!
在起居郎目光炯炯的注視下,兩人在刀尖上起舞。
「陛下,卑職想斗膽問一件事。」
「但說無妨,謝小大人今天是功臣。」
「玉龍台比試完,不知卑職可否有幸進入下個月的正賽?」
「謝小大人……你還受著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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