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志禺看著他唇邊那抹文雅依舊而無溫度的笑意,而聽著他那鏘金鳴玉、富有感情的聲音,覺得割裂,覺得悲傷,而無計可施:「多謝殿下。」
「如月,聽到我方才的話了吧?」高瑱伸手慵懶地環過身旁謝如月的腰,語氣輕快透著寵溺,「你幫我去小廚房囑咐多備一份晚膳,表哥喜歡吃石髓羹,你看好御廚們,莫要讓他們犯懶。還有魚兜子,我知你愛吃,下午囑咐過了,今晚我們一起用。」
謝如月耳尖微紅,急忙應了是,有些慌張地起身來朝韓志禺行禮,隨即步伐不穩地退下去了。
謝如月行禮時廣袖微敞,韓志禺眼快,看到他左腕內側有個不淺的吻痕,裹在不重的牙印里,泛濫著夜間淫靡或白日宣淫的欲。
韓志禺沒有太多波瀾,終歸只是一個「如」,只有在看到這人臉上那顆硃砂痣時心中難以克制驚濤,那才是「月」,不知何時才能讓高瑱淡忘的「月」。
謝如月踏出殿門,高瑱唇邊笑意變淺,但眼神認真了兩分:「剛想傳信請表哥來東宮避一避,表哥就自己來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鬼宅之事如今已在六大家裡遠揚,我們之前與何姜有所往來,現在當真是尷尬。」
韓志禺勉強回到正事上,慶幸地嘆了口氣:「幸而殿下還沒來得及與何卓安定親,否則現在騎虎難下。這些年裡,何家派出的女郎數量實在不少,其他家就算本家沒有何氏妻妾,旁支也有不少,現在何卓安出事,若她只是被重創,我等還能收漁翁之利,但眼下看吳攸、梁奇烽,還有皇帝的表現,怕是要讓何家永無翻身之地。」
高瑱眉頭微皺:「梁家再大膽也不敢一口氣吞下何家,只有吳攸……看起來,他是真要把何家拆骨入腹了。可他吳家這幾代以來本家都是一脈單傳,旁支無甚出息,之前宋家偌大的一塊兵部讓他吞下已經夠撐了,現在何卓安這麼大一塊膏腴,他切了又能分到哪裡去?怎麼分才能徹底消化?何家縱橫百年,底下的職缺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有一處關節崩斷,不提長洛,只怕晉國的六十九州都要受波及。」
韓志禺起初想的和他差不多,只是他兩個月前在東區籌辦外族朝拜的各項工程,和不少的代閨台寒門子弟接觸,想法有了轉變:「殿下,吳攸親代閨台一派的平民由來已久,我只怕,他是準備讓權寒門了。」
高瑱緩緩抬眼,一雙桃花眼中儘是鄙夷:「讓權寒門,他怎麼敢,就憑……」
他想到什麼,輕嗤道:「就憑先太子娶了個寒門出身的梅念兒,是以他也要效仿我那大皇兄麼?寒門出於彈丸之地,所出之子平庸微陋,若不置身於世家沃土,哪裡有資格接管晉國各部的權杖?」
韓志禺輕聲細語地同他說起之前在東區認識的許開仁、梅之牧、劉篆等人,解釋起這些寒門子弟的能耐之處,甚至是那燭夢樓的謝紅淚、謝青川姐弟兩人都非同尋常,絕不是他們一直以來以為的愚昧淺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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