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高沅之外,謝漆在文清宮的四年生涯,他也全通過那厚厚一沓的紙張,窺探到了他過往的歲月經歷,也沒有看出他與高瑱之間有什麼衝突。
他從來不認為謝漆會無端發怒和想殺人。
一定是高沅和高瑱兩人對他做錯了什麼事。
謝漆依然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開不了口還是不願開口,整個人殺意凜然又失魂落魄地站在蒼穹之下,高驪只怕再看到他像那天一樣掉出眼淚來,連忙單手抱起人往小樹林裡快步而去。
「謝漆漆別生氣,別傷心,你看誰不順眼,我們就再也不看。」高驪幾乎是小跑著把他拐進小樹林裡,一路毫不停歇地跑到了一棵小樹前,捏著他的臉帶他看那一棵樹,「還記不記得這棵樹?」
謝漆臉色依舊蒼白,茫然地看著天與樹,樹與人。
高驪把他抵在樹上,在他眼皮上懲罰似地一啄:「好啊,居然連這都忘記了。」
謝漆迷茫地看著他,忽然被這距離與姿態激起了記憶。
——高驪就是在這對他說喜愛二字的。
第91章
高瑱此前隱約知道謝漆在梁太妃投/毒一案當中受了些許的傷。
因著謝漆此前的背棄,以及轉投他人懷抱的事,他心裡始終對他置氣,存心不去過問有關他的情況。後來又因梁奇烽被梁太妃牽連,繼何家之後,梁家也被擱淺了掌中權,中空之下,終於輪到了他登上攝政的台。
他一連昏頭轉向地奔波了二十多天,直到這兩天才算是捋清了政事的正軌。年關將盡,宮中與韓家都還需要他分神分心去操持,重重壓力之下,忍耐不住地想在榻上發泄,可誰知昨夜久違地按著謝如月時,眼睛看到他唇外那一顆硃砂痣,又被觸痛到了。
一句他如何了的簡單問話跳出口中,怎麼都阻止不住。
謝如月的眼眶一瞬通紅,聲音顫抖地將自己打探到的,以及親眼見到的謝漆現狀一字一字地告訴他。
高瑱先是感到一陣心悸,心情與之前謝漆倒掉那一杯迷魂湯的反應有些相似,然而在這之後,蔓延在他心中的是另一種意料之外的狂喜。
謝漆如今廢掉了。
他不再有那無人匹敵的武功,腦子壞掉了傻了廢了,那皇帝也許不會再要他了,也許他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把他要回來。
高瑱總覺得自己入主這東宮之後,幾乎沒有一刻不想把他抓回來,謝漆二字似乎成了他的心魔。眼下有這樣一個契機,哪怕那人廢了殘了,他也毫不介意。
這個念頭占據了他的腦海,一度壓過了腦海當中的政務和各種權力制衡,一整個早朝他都在想著這件事,到了下午忍不住尋找藉口,草草提前走出御書房直奔皇帝而去。
他長居宮城當中,不像其他朝臣需要每天進出宮門,不曾直面過北境軍的冷厲彪悍,高驪在他眼中仍是那個手無實權的傀儡皇帝,且他如今還因為中毒而半瘋,無權無心無力照顧好謝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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