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謝漆蓋上被子,清理了暗室里的血跡,走之前收走了玄漆刀。離開暗室回到地面時,方師父正在他的房間裡等他,見他手上有血唬了一跳:「老楊,你幹嘛了?被你徒弟揍了?」
楊無帆把玄漆刀掛在牆上:「沒有。」
「我還以為你坦白了他爹是誰,然後他衝動之下想弄死你。」方師父哈哈笑兩聲,「梁家家主的信又送過來了,他自從在春獵上看見謝漆的臉就起疑心了,催促著我們把謝漆生母的信息整合了送給他,他好去東區查詢,對照時間看看他是不是當年那妓子生的。」
楊無帆走去洗手,手上血跡凝固了,不易融化:「給梁奇烽偽造一份假的,二十年前的東區窯子有很多妓子,你調換下資料,跟他匯報謝漆的長相只是巧合。」
方師父笑得前仰後合:「人家是刑部尚書,年輕時在大理寺摸爬滾打了多少年,他能信巧合這種東西嗎?」
「愛信不信。」楊無帆聲音冷了,「如果不是他當年偏要用那種骯髒手段去折辱那人,謝漆怎會托生在那妓子腹中?如果不是他們齊心讓我失去從前記憶,我又怎會在這十五年裡想不起來,看不出謝漆長得像他生父?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楊無帆扯下毛巾擦拭自己血跡未盡的手,眉眼之間浮起了戾氣:「一個高釧兒還不夠他們折辱嗎?謝漆從一開始就不知道自己是那人的血脈,只要他以後留在霜刃閣不出,就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既然無害,他梁奇烽何必知道那麼多陳年舊孽!」
方師父被他的神情晃得楞了一下:「好,我待會就去弄一份信箋送過去。」
楊無帆低頭擦拭自己的手,不像是擦拭血跡,倒像是想把皮也扒下來一樣。
七天前,謝漆在意識模糊里說了他前世大體的經歷,韓宋雲狄門之夜重傷,飛雀一年成為東宮太子少師,飛雀三年被高瑱丟給高沅,翌年則暴斃。
那意味著前世的楊無帆在想起所有事情後並沒能成功召他回霜刃閣,也許是信送到高瑱手上後被扣押,又或者就如方才謝漆問的那樣,因為他還想扶持主子最愛的兒子登基,所以選擇讓謝漆冒著被殺的風險護衛高瑱,旁觀置之不理。
謝漆在飛雀四年死的時候,身上中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毒,極有可能就是在被送到高沅手裡後,梁奇烽看到了他,悄然投了毒。
梁家人最會投毒了,連梁太妃都是。
但不管怎麼說,前世謝漆會死,有他楊無帆的因果。
「閣主,你臉色很不好,別想了,坐下來喝口熱酒緩緩吧。」
楊無帆一頓,抬頭看見方師父滿臉擔憂地遞了壺酒過來,他搶過酒仰頸喝了大半,烈酒燒喉咳得慌,斷斷續續地嫌棄起來:「你為什麼總釀這種濁酒?」
方師父五官打架似的皺起來,充滿了一種誇張的滑稽:「不是吧老哥們,這他娘哪裡濁了?全霜刃閣最好的酒就是我這寶貝了,你是前半生當帝奴時被投餵得太好了吧,媽的死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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