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驪:「……」
唐維在一旁咳了咳:「神醫的醫術精妙,不會的。」
高驪沒說藥其實是霜刃閣送來的,極力忽略著對破相的恐懼,生怕破相後自家老婆以後會對他的色相失去興趣。
雖然他是想太多了。
高驪忍著不去摸摸臉:「……說正事,北境今年需要換回我們的軍隊。」
張遼第一個響應,痛快道:「沒問題,需要的話我就帶軍回去。」
袁鴻則是看向唐維,唐維眉心慢慢凝起,片刻後才開口:「陛下,你剛遇刺不久,吳攸一改此前立場,我們手上的精兵是唯二的籌碼,如果在這關頭把一半親兵撥回北境,我們的防守會變虛空。」
「北境軍不需要回太多,今年武舉選拔出來的人去。」高驪揉揉後頸,那是謝漆常有的動作,「北境現在的防線還是吳家用兵部虎符徵調西境軍過去,已經一年了,狄族的季節性抽瘋怕是要犯。」
唐維不同意:「吳家那邊有破軍炮,西境軍威懾之下,就算狄族人還敢越過邊境防線擄掠,也只會鎩羽而歸。」
高驪不出聲了,冰藍的眼珠子在墨綠的草藥下襯得越發蒼邃。
唐維思緒轉得飛快,想了想又問:「陛下是覺得,北境防線上不管是什麼軍隊,要想震懾狄族,繼而殺雞儆猴地震懾雲國,吳家的破軍炮必須壓境。北境要是能換回我們的軍隊,就相當於我們也持有了破軍炮?」
高驪點了頭:「試試看。」
唐維若有所思:「吳攸要在國都的漩渦里中立可以,在兩族邊界的防線上確實不能再玩制衡那一套……可是吳攸怎會讓西境軍撤退北境呢?他手裡的兵部虎符能鎮壓兩境,雙親又鎮壓南境幫他固權,這麼大的兵權,北境這麼好的機會,他不會輕易鬆口的。」
高驪沉默片刻,揉著後頸的力度越發用力,語氣有些無奈:「軍師,還記得去年冬天你怎麼評價北境的局勢嗎?北境苦寒,西境軍原身是世家宋家所掌,北境的貧瘠地皮經不住他們的搜刮,不出一年,北境人只怕就要被壓榨得過不下去。四境之中,極北最苦,它不是一塊香餑餑。」
唐維眼皮一跳。
他在北境長居十九年,見過它太深太長的貧苦,但他回長洛一年多了,北境兩個字,已經變成了一塊有力的餅,變成天秤上可以這裡顛那裡倒的籌碼。
那極深極長的貧苦都被忽略了。
「十月了,再過半個月,北境冰河凍上百里,苦寒加之毫無油水,西境軍熬不住。不出十一月,他們申請返回西境的書信肯定會送到我們的案頭。」高驪放下手,小臂上的繃帶裹住外傷,肌肉線條依然蓬勃,「吳攸能在長洛許以西境軍口頭承諾,然而事實是三千里之外的糧草他根本顧不上,他還想越過狄族的威脅直接和雲國打仗呢。文人,紙上談兵很有信心。」
唐維沒吭聲,指尖有些侷促地輕戳。
「西境軍撐不下去,他也沒必要強逼西境軍,要是為了制衡我卻耗費那麼多,得不償失。眼下借新法東風,還有庶族願意出力,就派他們去北境試試錘鍊,否則再拖個幾年沉寂,庶族又要被世家招攬了。」高驪撥動左腕的念珠,「他不是也想效法先太子遺志扶持寒門?看看他是真的效法,還是內發的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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