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漆側著腦袋:「科場舞弊一事醞釀了許久,最後推出來的罪魁禍首都會被萬民憎恨,韓家狠,吳家毒,一旦謝如月帶著這個罪名上刑場,霜刃閣就多了至深的污點。」
世家之中,吳家最難滲透,從前的張忘跟隨著梅念兒倒戈,更是個暗地裡的棘手刺,謝漆不由得懷疑吳攸對霜刃閣的動作洞若觀火。
他抹了把臉,呼出長長的一口冷氣:「原先我以為吳家造勢科考案是要瞄準韓家,現在看民間的討伐,或許吳攸一開始就預備抹黑霜刃閣。」
方師父老了,直到老了以後才看清了許多事,萌生了兩個願望,一是希望徒弟平安,二是希望霜刃閣健康。這個滋養生命又罪孽深重的影奴閣像是他的師與徒的集合體,他剛看到祂有一點向陽的趨勢,就發現大巴掌就又把祂拍得四腳朝天了。
老人家愁得要把椅子腿掰斷了:「現在連青坤都不知何蹤,謝如月這事還能迴轉嗎?」
「不管如何都先試試,我明夜帶人潛進天牢,爭取儘快見到他本人。」謝漆十指合攏低頭,嗓音有些啞,「萬一呢?前人說觸底反彈,萬一……」
謝漆彎下腰,額間抵在交疊的拇指上,腦子一團漿糊。
事親盡孝,事友盡義,他想盡力,儘管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方師父發愁得快把後腦勺撓成旱地,謝如月這一遭主動認罪迫使他們無從救起,論理謝漆從前與他關係匪淺,世上還能勸動他的只怕也只剩謝漆,但眼下霜刃閣與北境一派的合作緊鑼密鼓,他更怕謝漆出事。
「我身體沒問題。」謝漆感覺到了他的顧慮,抬起頭時重歸平靜,「煙毒只發作一天,明夜無礙。我從前是玄級,以後也是,您不用擔心。」
方師父問:「那閣主有把這個行動告知給陛下嗎?」
謝漆抬手按住了後頸,沉默片刻:「明晚我見完謝如月後,再上報吧。」
提前上報肯定會被那大獅子叫停,他不想再耽擱了。
方師父數落著不妥,謝漆抬眼把方貝貝在鄴州遇到的麻煩事轉告給了他,頓時轉移了老人家的注意力:「姓許的關他什麼事?!再老實待三個月就能全須全尾地回來了,他幹嘛在這節骨眼蹚渾水?」
謝漆輕笑了笑,用外事把方師父趕了出去,倒回病榻上爭分奪秒地休息。
失憶後他想不起有關謝如月的記憶,只有感覺,如今到了夢裡也想不起來,只有無意識的喃喃夢囈。
「糊塗啊……傻小孩。」
*
翌日夜裡,謝漆果真帶了一隊精銳趕進夜色,方師父暫且接管了閣里的事務,外事忙內心慮,團團轉了一整夜,直到天邊魚肚白,手裡的事務沒能忙完,外出的謝漆也沒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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