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中只有神醫真見過萬里河山,其他人都在東行之中屢屢驚詫,方師父都沒免俗,見水見山哇哇讚嘆,惹來了神醫的嬉笑。
趕路單調,神醫便卯足精神勁頭地和老友聊天:「東境是秀麗,西境是遼闊,北境呢是壯麗,南境那地界就詭麗了,山多得很,瘴氣重,我老家那地方毒物特別多,也賴那地方,人人從小就被迫學點醫術,不然都怕沒命長大。」
方師父馬上捧他的臭腳:「你醫術這麼好,活該高壽啊,這不活個長命百歲可說不過去。」
兩個老頭子又你來我往地嘮,有方師父去分散神醫的精力,謝漆便挨少罵,出發前他從神醫那學來了給自己解毒的針法,路上煙毒如約而至地一發作,當即就拿自己當實驗了,扎岔了一小針,氣脈逆行得咽下了兩口血。問題不大,只是周遭人比他還緊張他的身體。
隊伍為了照顧神醫和高沅特地放慢了速度,然而神醫一個老頭子,身體比高沅還要硬朗許多,路上沒事人似地嘮嗑兼行醫。
反觀高沅,體弱得趕半天路就累得趴馬背上,露營過夜沾了地面水霧,隔天起來就發燒,虧得神醫隨行才沒出大事。
他越是這麼弱,越是讓人詫異當初他能吊著一口氣一夜追趕千里,況且方貝貝當時奔的還是崎嶇的野路。
謝漆在隊伍中和這病懨懨的小瘋子保持距離不見他,避免見他則記起不該記的記憶,他不去看他,高沅也不作妖。
東境的大小關隘都由世族把控,隊伍過關時總被盤查仔細,即便他們這時候是去支援前線的,過各城門關隘時還要被刮油水,交些地頭蛇的過路錢。
方貝貝去年隨同去過鄴州,提醒他們有這「風俗」,隊伍出發時便帶了所謂的過路費。
當謝漆真被人用刀劍指著,話里話外要求「納捐」時,他才感受到何謂世族掌權下的荒誕。
東境各城幾乎都有梁氏官族,高沅主動提了易容避人耳目的要求,努力不給隊伍添麻煩。但隊伍經過鄴州時,謝漆還是讓人再三詢問他,倘若還想反悔就立即在鄴州留下,省得去前線吃苦頭。
高沅鐵了心不肯停留。
看護他的小影奴每天定期和他匯報這位人質的情況,提了個怪觀察:「雖然您離他甚遠,但鄴王似乎認得出您的背影,行軍途中常望著。」
「隨他去。」
「鄴王時常追問您的身體。」
「就說我沒事,讓他安分點,保重好自己。」
「是。」
謝漆的老鷹一直在天上來回飛,不定時地飛下來停在他肩上休憩,越過濯河之後的當天,老鷹飛下來時喙上叼著一根羽毛,謝漆認出那是大宛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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