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貝貝在吞咽的間隙里問:「除了狄族聖女之外,太子怎麼樣了?」
「不好說,有些陰晴不定。韓志禺比較明朗,他個人忠於晉國,私情忠於太子,職責上又必須周全韓氏,越擰巴越逃避著投身政務。他在春考里辦成的差事面面俱到,搏得了不少新進士的敬意,挽回了幾分韓家的壞聲名。」謝如月邊吃邊輕聲,「良娣一直覺得他是個能人,甚至想著來日也擄上他回狄族。」
方貝貝差點噴飯:「這女人膽子也太大了,想擄走白月公主不說,還想搶走一個世家家主兼禮部尚書?」
謝如月點頭,神情有些複雜:「不止韓志禺,她還考慮過擄走晉國的不少能人為己所用,但她沒想過帶自己的骨肉走。」
東宮那位賜名高子瀾的混血皇孫,今年兩歲了,沒人教導,成天只有不敢逾越的宮人們養著,會笑不會哭,會爬不會走,會喊不會說,更像是只幼獸而非幼童。
方貝貝也想不太通,心道下次和許先生談談就通了。
他想聊點別的,和謝如月探討一些叛主的心得。影奴叛主,箇中滋味實在只有自己能消解,他也想和謝漆談談,怎奈那傢伙忘了這部分的記憶,獨自堅定開朗去了,他便想和謝如月聊聊共鳴。
謝如月撓撓鼻樑上那道疤,訥訥了半晌,在方貝貝的攻勢下逐漸說出了些感受,兩人越聊越投機,談到半夜以水代酒,苦哈哈地又笑又視線模糊。
「有人曾和我說過,這世上的男人呢,劣根都差不多,錢、權、色就是追求不到盡頭的欲壑,我們也是男兒,但因為一直以來領會到的是影奴之道,生死都沒有對主子的信仰重要,所以不對世俗欲望有貪戀,雖然不可謂不可悲,但又不可謂不自由。」
「抽筋剝髓就抽筋剝髓了,既然這破身體還有一口氣在,那就當自己是棄奴,持刀重生了,再做一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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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吳家深處也不安寧,謝紅淚應召前往吳家,上報了半宿的話才離開吳家,回到燭夢樓對面的小院時,謝青川已經溫著夜粥等她多時了。
謝青川主動上前來替她解開斗篷:「阿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審問一些和雲國有關的事。」謝紅淚端起備好的溫水一飲而盡。
謝青川見她喝得急,伸手輕輕替她順後背:「之前你替他辦事,在典客署和雲仲等人周旋,不是都有定期向他上報?今夜吳攸又突然召你去,莫不是疑心作祟?」
謝紅淚呼出口濁氣,去藤搖椅上坐下,纖細的身體順著藤椅靠下,右臂搭在扶手上,紅袖下露出的手背上浮現幾道明顯的青筋,削弱了柔若無骨的整體印象。
「吳攸那邊,是收到了前線謝漆的信,他們想從我這裡把雲國的情況捋得更清楚,以便應對雲軍來勢洶洶的進攻。當日他派我和高琪去做雲仲的間諜,現在,謝漆和他的人也要潛伏進去,如此而已。至於別的,他根本沒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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