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之似是停頓了一下,但他最終也只是點頭說了個「好」字,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別的話了。
昔日相伴彼此的師兄妹,如今也落至了相顧無言的地步。
雲挽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主動開口了:「過段時間,我打算搬離飛泠澗。」
前些時日,她一直猶豫著,猶豫著不知要如何對沈鶴之說,恰好他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此事便暫時擱置了下來,直至這日,當雲挽終於將這個決定說出時,她竟突然就有種解脫感。
沈鶴之神色似是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他向來淡漠,即使如今已不再修無情道,卻也習慣了靜心斂氣,但這一刻,雲挽還是在他眼底捕捉到了他的情緒,只是因那情緒過於細微,她看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片刻之後,他卻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只又說了個「好」。
既無話可說,雲挽便轉身離去了,身後靜悄悄的,她卻覺得沈鶴之應是在盯著她看,而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分明那般淺淡,卻又讓她覺得是那般的煎熬。
她在這個瞬間,竟期盼起了他能叫住她。
她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她希望他能叫住她,希望他能挽留她,哪怕是問問她為何一定要離開。
可是,什麼都沒有,他只簡單地說了一個「好」字,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的去向。
雲挽知道,沈鶴之沒做錯什麼,她只是他的師妹,他如今又已有了未婚妻,他是該與她保持些距離的。
所以那莫名生出的彆扭,讓雲挽覺得有些羞恥,甚至忍不住有些唾棄自己。
直至完全消失在沈鶴之面前後,她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沈鶴之解開了凍住竹溪的冰霜,那片幽萃竹中便又響起了清清泠泠的流水聲。
若放在以往,禁錮解除後的芙蓉一定會立馬與雲挽搭話,他向來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
可這次不知怎麼了,雲挽等了好久,直至她一路走到了溪水邊,芙蓉也未發出絲毫聲音。
那尊古怪的石像仍立在溪流之中,而芙蓉也未現身來見她。
「芙蓉?」
雲挽疑惑地喚了好幾聲,一顆濕漉漉的腦袋才緩緩從水流中冒了出來。
雲挽不禁問他:「你怎麼了?」
芙蓉沒搭理雲挽,他表現得很奇怪,探出頭後,也沒去看雲挽,而是左顧右盼地向四周看去,像是在忌憚什麼似的。
找了好一番後,他才再次想雲挽確認:「你是自己來的?沒有別人?」
雲挽點了點頭。
芙蓉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是很謹慎地只將一顆腦袋放在水面上,並未完全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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