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目重新睡下,把手搭在福春腰上側躺著將人抱在懷中。
怎麼就栽她手裡了?陳悅目自己也想不通。
*
福春本名湯春福,福春是陳悅目故意把她的名字反過來叫,叫著叫著後來大家都開始叫她福春。
他第一次見福春是在回家路上的那間髮廊前,那時陳悅目剛結束一場企業黨建教育培訓。
人來人往的道路上,陳悅目站在一邊,隔著擺攤小販和無數輛穿梭而過的小電驢一眼望見福春坐在店門前的台階上。她手捻著一支一串紅,摘下花朵倒過來吸花蒂里的花蜜,腳邊散落一堆小紅花。
春夏交替之際明媚陽光照在她臉上仿佛點亮了整個世界,灰撲撲的大街只有她在的那個角落格外突兀。
「密涅瓦。」陳悅目脫口而出,說完立刻回神,看見馬路對面的人正回望自己。
那雙眼睛很好看,黑黑亮亮,映著燦爛的陽光神采奕奕。
「新店大酬賓,洗剪吹半價40元!」福春抄起旁邊的宣傳單衝著他喊,「大哥,進來洗頭不?」
陳悅目邁出一步,一腳踩上泥地里的紅色塑膠袋,泥水濺上深灰色西裝褲腳,遠處小電驢嗶嗶按著喇叭疾駛而過。
再抬頭,對面的人不見了。
從髮廊里出來三四個人在台階上東張西望,其中一人揚著自己包白紗布的耳朵破口大罵。陳悅目忽然感覺褲子動了動,一低頭發現那人蹲在他身後。
福春握住一串紅仰望他,手放在嘴前比了個噓的手勢。
人靠近了陳悅目又細瞧了幾眼,懷疑她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他退後兩步,福春見他躲開又馬上跑到後面的廢棄鐵皮垃圾車旁藏著。
街對面那人捂住耳朵罵罵咧咧離開,剩下幾人又回到店裡。福春從垃圾車後出來將手裡的花伸到陳悅目跟前。
「送你,謝謝。」
被摘剩的幾個花骨朵接在細長枝上在風中瑟瑟搖曳。
從來沒人給陳悅目送過花,他還以為要等到下葬那天才會收到。
「他們為什麼找你?」
陳悅目沒要她的花,轉而和她站在街上聊起來。
「我把那人耳朵給剪了,他非讓我剪的。」
陳悅目幸災樂禍。
「你笑什麼?」福春不解。
「不能笑嗎?」他收斂笑容。陳悅目不笑的時候那雙眼睛幽幽的沒有一點溫度,好看卻滲人。
「能!能笑。大哥,你進去洗頭不?」
「被你剪了耳朵怎麼辦?」
福春一邊做著洗頭的動作一邊解釋:「我不剪你耳朵,我只洗頭還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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