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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記得跟她有過節。」

薛澄欲言又止,最後說:「反正靳竹懷在的時候,你別跟靳譽蓁走太近。」

聶蜚音皺眉,但看她難為情的模樣,也就沒再問,而是看向懷裡的花。

劇組的道具,她看著好看,自己買下來了。

雖然是假花,但栩栩如生,就像高原之上的綠絨蒿,花瓣如同冰紋琉璃一樣,薄而堅韌。

五年前,她參與財經頻道的一檔紀錄片錄製,穿上志願服去了西南,當時正是寒假,到達縣城時是下午,剛下過雪。

靳譽蓁半路害了雪盲,短暫失明,所以沒看到縣城入口處兩個氂牛雕像,只默默聽著周圍人的驚嘆聲,面上是溫和的笑。

文旅局派了法院的車來接她們。

大家一塊兒上車,擠在後車廂,一塊兒玩笑,說第一次坐囚車,就差一副手銬了。

神奇的是,早上下過厚厚一層雪,下午時已經化了。

車駛過路面,濺起水花。

車廂昏暗,聶蜚音挨著靳譽蓁,小心翼翼攬住她。

靳譽蓁看不見她的臉,笑容很真切,向她道謝。

跟她們對接的是文旅單位的人,有個女孩知道靳譽蓁雪盲看不見,說家裡有藏藥可以給她用。

靳譽蓁道了謝,問她的名字。

女孩說了。

靳譽蓁重複一遍,「央宗。」

聶蜚音聽著她的聲音,像被祝福過,心裡靜下來。

靜到,踩在那片土地上時,如臨故鄉。

去了酒店,開始分房。

因為靳譽蓁眼睛沒恢復,就和央宗住在一起,領導的意思是,央宗了解雪盲病症,方便照顧她。

聶蜚音便住到她們隔壁。

這一晚,她心潮澎湃,怎麼都睡不著。

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強入睡。

次日是周五,公職人員都要去參加愛國衛生運動的宣傳,央宗也得去,所以找到她,讓她幫靳譽蓁帶早飯。

她如同接到莊重的任務,很快應下來,去酒店二樓看了看自助餐。

都不像是靳譽蓁愛吃的。

於是去外面的餐館買了牛肉餅和藏面,送到靳譽蓁房裡。

靳譽蓁還在聽錄音改大綱,眼睛稍微恢復了一些,說能看到一點東西了,只是還不到能寫字的地步,只能用語音記下來,之後再轉文字。

聶蜚音放下餐盒,有些緊張,刻意壓著聲音,「能看到我的臉嗎?」

靳譽蓁對準她,努力看著,笑了笑說:「還不能。」

她的眼睛泛紅,臉頰粉白,發濃眉濃,一眼看去竟霧蒙蒙的,像蝴蝶洋牡丹,像油畫。

聶蜚音怔怔的,在極其乾燥的西南小城,心裡泛起潮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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