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草有些笨拙包著紅薯,蕭鳴笙藉此打量著窗外。
房屋幾間,屋檐低矮,不該是郡主該有的規制,家中清靜到連山鳥的嘶鳴也清晰入耳,就一老一少守著她?
自己當真是個病歪歪的郡主不成?
腦子裡驟然出現又藏匿起來的記憶,也不能全然為她所用。
「郡主快些吃吧,吃完好睡下,盧媽媽總跟我說,多睡覺,能長高。郡主你看看我,是不是長得又高又壯?」
阿草的身量,眼瞅著就比自己多一個腦袋。個子是高的,只是言語間總帶著些稚氣。
蕭鳴笙再看她眉眼純潔無瑕的笑意,便曉得是嬤嬤在哄人,當阿草是個三歲小童哄。
眼下,秋風蕭瑟,阿草膽子再大,也不敢將窗子開久了,再讓主子著了風寒,梅花塢可沒那麼多藥來治。
蕭鳴笙腹內沒什麼東西,手中的紅薯實在是甜香誘人。她才說不吃的,這下——
阿草輕快憨笑已經傳來,「郡主放心吃,我守著呢,這會兒盧媽媽在灶房裡燒火,沒功夫出來管我。」
蕭鳴笙捧著那紅薯,小心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甜香沁人,比後世的紅薯品種,有過之無不及。
紅皮皸裂,還不停淌著蜜糖。
她也小心護著,邊吹氣,邊呼呼吃著,沒甚多少儀態,恍若有幾分在西北的快意來。
「郡主,你別看我這幾年什麼都不大會做,但是蒸紅薯,我可一點都不盧媽媽差。加半鍋的水,放好木架子,再把紅薯放進去。這水,加得多了,底下那幾個紅薯的屁股泡在水裡,糖也跟著跑了,沒什麼甜味;但加少了,就糊鍋了……」
她說得起勁,蕭鳴笙也深以為然,跟著附和頷首。
可說著說著,阿草罕見起了些愁緒,當即背過身去,嘀咕了一聲,「要是將軍在,就好了。」
府里要什麼吃的沒有?
現在郡主連吃個紅薯也能開心,真是教人發愁。
在西北,他們可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吃酒的。
*
這一方小院,主僕也就三人,愁緒各不相同,卻都為著食物打轉。
蕭鳴笙這邊,一個甜香軟糯的紅薯下肚,夜裡再歇了一覺,翌日起來神清氣爽,想著是吃些什麼東西來緩一緩。盧媽媽不會做桂花糕,要是可以,她能自己動手。
晨風涼颼颼,打在臉上,還帶著山野潮濕的霧氣。
盧嬤嬤見了,小跑著回屋取了披風,再跑著來,絮絮念叨著:「郡主想起來走走,也要仔細著。昨兒是霜降,這天是一日一個樣,早起涼著呢!」
「有阿草跟著,我也不走遠,就在院子裡曬一曬。」蕭鳴笙又搬出醫者的話來,「我聽大夫說,要時常走一走,才恢復得更快些。」
前日,郡主是入宮去了,為著中秋節禮謝恩一事。誰知去了回來,竟病得起不來床了。知道的,是她身子弱,不知的還以為是入宮遇到了何事。
「再往後幾月,都沒什麼大的節慶,主子不必再辛苦出去。」盧媽媽顯然也以為蕭鳴笙是入宮累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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