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省?掌管內宮庶務,公公謀得一份好差事。」
「貴人誇讚了……」
「既然公公能向陛下進言換了我身邊的人,想來在內侍省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不如多進一句……」
蕭鳴笙話音突變,只是面上仍是帶笑的,她伸手遙遙一指,「家門前有一塊地,荒廢多年,實在是可惜。不如也請陛下撥人來挖個池塘吧,春日能賞葉,夏日觀花,秋來正好有蓮子,臣女也能向陛下進獻孝心。
這些年光伸手享受封地和賞賜,都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蓮花蓮子是山野之物,是微薄了些,但臣女親手栽植養育,想來陛下不會嫌棄這番心意。」
福公公並未和蕭鳴笙打過交道,也沒料到榮安郡主是這樣伶牙俐齒一人,當即是愣在原地。
外頭一直傳榮安郡主體弱,不善言辭,不通宮廷禮節。這幾年在山野默默無聞,若不是陛下時不時記起,這內侍省的賞賜送不送,可就難說了。
福公公臉色變了幾瞬,難得是賠了個笑,「郡主說笑了……奴才不過是個跑腿的,怎麼能時時面見陛下……」
「既如此,公公們來了也不吃茶,不如就替我把那池子挖出來吧,左右天色也還早,阿草——」
蕭鳴笙強撐著心神,說了這一番話,額頭已經是冒出密密麻麻一層汗。
阿草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得袁志領會了主子的意思,將手裡的刀放下,幾個跨步就到家中堆放雜物的房間,取來鋤頭,態度恭敬遞了過去,「公公替陛下辦差,又全心為郡主著想,就請公公挖個池子吧。」
「這……」
袁志是上陣殺敵的人,自是血性男兒。此刻手中還沾著那只可憐羊羔的血。
福公公沒接,他便鬆開手,就讓那柄鋤頭自個兒豎著,木柄上亦是血跡斑斑。
血光和日頭一閃,福公公腿直打哆嗦,一番權衡後,即刻跪下磕頭討饒,「郡主恕罪,郡主恕罪……是奴才有眼無珠,冒犯了郡主,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福公公跪下,後面的自然也跟著跪下。
原本就劍拔弩張的,此刻鬧哄哄的,苟活的那隻羊羔受到了驚嚇,扯開嗓子咩咩叫著。
那柄鋤頭也在這時直直倒了下去,隨之而來的,是福公公越發急促的求饒聲。
盧媽媽有些擔憂,望向主子,誰知蕭鳴笙反而是讓她去灶房提壺沏茶,再親手端到福公公面前。
「奴才不敢……」福公公額上的汗密密麻麻,青石板上已有幾處濕痕。
「怎麼?公公既不願挖池子,連我的茶也不願喝了嗎?」
素來不露威嚴的人,發了威,比往日壞脾氣又暴怒的人更猝不及防,也更加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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