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事也不適宜鬧開了。崔明端是天子伴讀, 天子大行孝道。崔明端若是不用崔三爺取的字, 傳出去便是不孝。
不管天子如何信重, 此事便是崔明端遞出去的把柄, 足夠御史說上一輩子了。
崔明端今日忽而想起了當年之事,一步步踱步回的小院。
而今, 已是十一月,木蘭樹光禿禿的,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
也不知幾時,灰色干硬的樹皮竟冒出一個個小芽包,毛茸茸的,還帶著些許綠意,沾著夜露。
他無端想起了梅花塢的人。披風上也有毛茸茸的領子,裡頭的衣衫,時而也是青色的。
他昂首看了半晌,想著花開那日的盛景。
想折一枝。
*
梅花塢的天,似乎是比旁處更黑一些
沒有城裡高樓的燈火,蕭家燃的一兩盞燈,仿佛只是群山的眼睛。
蕭鳴笙躺在床榻上,後日便是冬至了。答應給荀二郎的滷鵝,該用上了。若是用什麼能打開京城的市場?
那便是從鹵湯里拎出來的滷鵝了。
一隻,蕭家人尚且能處理。要大規模的用上滷鵝。拔毛,便是一大痛點。
「郡主……」
阿草進來,看郡主還沒睡,「盧媽媽說,天冷了,讓我來守著……」
「好個傻丫頭,天冷了要在自己的被窩裡,來守著我作甚?我又不是家裡的錢袋子,不會自己長腿跑的。」
阿草吃吃傻笑兩聲,坐在郡主下邊的腳凳,眼睛閃亮,「郡主,你近日好了很多。」
「嗯,吃了新的藥,所以好了……」
蕭鳴笙也只能是往鄭御醫的新藥上引了。
誰知,阿草如她自己所說,只是忘了些事,不是真傻。她搖搖頭,「我覺得不是藥……但是,可能也是藥……」
她說不出來,但是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像是這裡,也有了藥。」
心病,還需心藥治。
蕭鳴笙眼眶又是一熱。誰說阿草傻的?這裡的人,獨她一人看得靈透。
原身,從前一直病著。是為父母守孝,所以一直也沒好。撐著病軀熬到出孝,便是她最大的孝心。心事一了,便換了她來。
夜裡,再度想著這樁異事,蕭鳴笙忽而釋然很多。
才過上幾天吃肉的日子,怎麼就忽然傷春悲秋了?
*
翌日,蕭鳴笙沒打金剛拳,但做了一套八段錦。
也是將將收勢之時,外頭又冒出道長的聲音來,「這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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