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蕭鳴笙再鐵石心腸,也於心不忍,巴巴走過去給他拍了又拍,看著他頭頂的氈帽,不由念道:「也不知大人是如何病的,古語說防患於未然,自然是有它的道理,身子好的時候不戴帽,這帽——」
崔明端不知這股幽怨,含了些醋意,但沒說病由,只是輕嘆道:「病得糊塗,阿藤做事也不讓人放心,一味將那橘子泡了水……」
「橘子沒了,讓人去市集買一些就是了……」
「滋味不同。」
「不過是醃橘子,能有什麼不同?」蕭鳴笙沒說完,只覺頭頂目光重了許多,便改了口風,「病中挑嘴,讓人來取就是了……」
這些日子,她沒再吃御醫開的苦藥,當歸藥味也散了。
崔明端忽而福至心靈。荀二郎娶親前,有一回找他吃酒,說女子的心,比天上雲還難捉住。明明昨日歡歡喜喜的,今日再見就惱了。
買了首飾去,也被挑了刺。兩手空空去吧,那指不定是要被打出家門的。
眼下,某人可不就是兩手空空來的?
袖中除了有幾條棉帕,也就只有御醫院制的藥丸。
他摸了出來,就這樣乾巴巴吃了兩顆。
沒有水來配,一路上又吃了不少冷風,吞咽有些困難。
該是她欠他的。
蕭鳴笙倒了碗水,「灶房只有碗,大人將就用用。」
他含著那兩顆苦藥,口中的苦,總不及心裡的。
無言接過,和水吞下。
「我無意納妾,也不會納妾……」
「咳咳……」
這下,輪到蕭鳴笙咳紅了耳朵,隨著背上輕緩的動作,她欲蓋彌彰咕噥道:「大人納妾,自納去——」
然而,下一刻,手便被他捉在手心裡。
這一回,沒再握住她的衣袖。
他在病中,或是還在發熱,手心的溫度燙得嚇人。
蕭鳴笙也被驚住,下意識就拉了人坐著,再去探他的額頭,照樣是滾燙的。
「我就說了,病了還巴巴出門做什麼?想吃橘子,讓阿藤來取,我又不是不給。」
崔明端抿了個淡笑,如實道;「底下人不知心意,反而誤了事。」
「能誤什麼事?」
她不滿咕噥著,就是不敢與他直視。
崔明端握著她冰涼的手不曾放開,「家裡有護具麼?怎沒用上?」
「用了……我又不是你……」
「是……」
崔明端利落認錯,「出門前,特意讓阿藤尋的帽子。也換了更厚實的披風……」
「為何不坐馬車來?光帽子和披風能頂什麼用……」
「是……」
「大人慣會敷衍我的!」
崔明端當真是冤的。坐馬車來,得將小半時辰花在路上。騎馬,不過是一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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