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沉甸甸一大坨,天子也不好說他近來是長高了,「既是沒吃飽,那就在宮裡吃了飯再出宮。侯爺為國征戰了一輩子,總不能讓他的孩子空著肚子吧?否則,來日史官還不知該如何罵朕。」
「嘻嘻……那自然是說陛下是個最聖明的君王了,連臣子的孩子都能抱得。」
緒安與誰呆一處都不生分,也是讓天子開懷。
「這一道,名為八珍童子雞,不辣的,是郡主特意做給本公子吃的。另一道叫花雞,是我和的泥,崔兄包的葉子,可香了。剛剛烤出來,連泥殼都沒敲,裡頭還是熱熱。」
……
天子的怒火,似乎也在緒安這奶娃娃的胡亂攪和下平息了。
只是對於瑞親王府的懲罰,如期而至。
陛下念及昔日手足之情,不忍苛責,也得顧念蒼生,故褫奪瑞親王封號,罰沒家產,往後一應開支,皆從天子私庫取用。
消息是由崔大人送過來的,緒安已經挽高了袖子,費勁往面盆里搓洗著麵筋。
「緒安約莫是要再勞累郡主些日子。」
蕭鳴笙倒不覺著有什麼,「小公子很是聽話,哪裡是勞累,還是他常來與我作伴,該是我得了便宜。」
這話回的,應該是相當客氣周到了,可也不知哪一句不對,直教崔大人的目光倏然凝重,不過也只是一瞬,又是君子端方的模樣。
「小公子來這兒,是要跟著郡主學箭……」
話沒完,蕭鳴笙斜了他一眼,再抬了袖,今兒是淡青的春衫,二人站一處,愈發相配。
他晃神片刻,佳人尚在抱怨:「崔大人,你看,我像是能指導小公子練箭的樣子?」
若是從前,是緒安不夠格由她來指導。她可是那位能一箭退敵的奇女子,眼下在灶房操持,連緒安也能靜下心來做事,何嘗不失為好老師?
「我只會做些小食,小公子年幼,難免貪嘴,來日,你們不能反過來怨我將好好的苗子給帶壞了吧?」
「鳴笙……」
崔明端又是逾矩捉住了她的袖口,低低喚著她的名,「我若是將話都說全,只怕你覺著我的心像冬日裡的炭火,黑不溜秋的,就是放在河裡搓洗,也洗不乾淨。」
「大人的心肝,黑不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人沒長嘴。」
凡事說一半藏一半,實在叫人難猜。她自詡不是個笨的,也猜得腦殼發疼。
洗麵筋,是為了做涼皮。日子一天天也熱了,夏日裡,還有什麼能比一碗涼皮更加舒爽。
第一遍洗時間長一點,要一點點把麵團里的小麥澱粉洗出來,不停地揉搓、摺疊,隨意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洗就可以了。
這過程,和用水和黃泥一樣好玩,二人說完了悄悄話,緒安還玩得不亦樂乎。「郡主,你看,我做得好嗎?」
「嗯,動作很是到位。」
蕭鳴笙不吝誇獎著。
崔明端是吃過涼皮的,只是未曾看人做過,經由別人這麼一揉搓。忽而有些倒胃口。
可再見她要挽了袖子去洗,不由攔了攔,「郡主說,臣來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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