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蕭鳴笙想的是,崔大人向來很會踩點來吃飯,道長難得下廚,他家六郎要是吃不到,心里該要難過極了,偏面上還端得雲淡風輕的,真是叫人心疼。
她被打發出去了,誰知前腳剛走,後腳小糰子便賊兮兮道:「崔兄爹爹,你不知道,我崔兄公務再忙,有了空閒,必定會過來的。他可愛吃我郡主做的飯了。要不你也給他煮點吧。」
「六郎可真沒白疼你。那我就勉為其難再加一點玉米面吧。」
「嗯嗯,崔兄爹爹,你最好了。」
……
如蕭鳴笙所料那般,這玉米糊,不費什麼時間。
道長取了一個乾淨的大盆,放了等量的涼水,攪拌均勻後,等大鐵鍋里的水開,將玉米糊倒進去,煮開就成了。
這一會兒的時間,崔明端不負眾望,已經疾馳在梅花塢的山道上。
他下馬時,便看到照殿紅旁站著佳人,舉著包裹得嚴實的手,言笑晏晏。
崔明端頭一樣要緊事,便是扶了她手,關切道:「怎麼出來了?手還疼否?」
「叔父在裡面煮粥,便把我打發走了。」蕭鳴笙也無奈。
往日,要是聽說父親下廚了,崔明端約莫是要湊上前去瞧瞧的,眼下只是瞥了一眼,便扶著她手往裡走,「我用過的弓,除了在你這兒,也就去年送了一張給三皇子。今日經手的宮人,也都是三皇子的心腹。」
崔大人頭一次說這麼明白,蕭鳴笙反而聽糊塗了,「可你是三皇子的老師,我應該也不曾得罪過殿下。他,沒理由害我才是。」
餘下的,便是皇子間的爭鬥了。
「德妃娘娘素日也不與人相爭,撥給殿下用的人,也都是多年心腹,這齣了事,娘娘與殿下比我們著急,那些人已經扣下在審了。」
「埋得這樣深的棋子,今日就用我身上,實在是看得起我了。」
蕭鳴笙輕聲抱怨,崔明端也是溫聲安撫道:「戎狄使臣來勢洶洶,目的過於明顯。大家都想替陛下解憂。」
他一早便說了,朝野多的是青年才俊,蕭家在西北一帶已夠炙手可熱。今日必須大勝戎狄,但不能讓她贏,搶了風頭。且先讓戎狄勝一局,再由他們的人上場。
他與父親都以為他們會在宮宴飲食動手腳,不曾竟被人調換了弓箭。
好在她順利破了此局。
「立碑之事,我來盯著。」
今日被箭擊碎的玉簪,他也收了回來,打算葬在樹下。如今她頭上簪的,是他另外預備的雲杉。不管是她,還是四方將士,但如雲杉,高聳入雲,既是花草的蔭庇,也該被世間生靈敬仰。
經此一事,崔明端算是徹底明白為何父親歸隱。
朝局大事,皆能化為黨爭。邊境千千萬萬將士,這些保家衛國的血性兒郎在他們眼裡,竟是棋盤諸子。這樣的朝臣與同僚,真是骯髒透了。
灶房裡,崔三爺的粥也好了,一人分一大海碗,排著隊去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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