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草指著門口那個麵包爐,「郡主說,這爐子是大哥做的,最聽大哥的話。要不,走之前,大哥再教我?」
這一走,也不知幾時能回,郡主總是要用爐子烤麵包的。
等煙囪徐徐吐著白煙,煙氣蜿蜒向上,崔三爺來辭行,這一回,還將蕭景玄也帶來了。
少年郎總是紅著眼眶,見了她也總是叫一聲「姐姐」。
蕭鳴笙當即一驚,脫口問道:「你也隨叔父去西北麼?」
「嗯,姐姐,我會向你證明的。」
蕭景玄的眼眸,是澄淨的。
到了此時此刻,她也不明白了。趁著道長將人招呼去吃豬肉脯的邊邊時,她也趕忙招呼了崔大人去籬笆邊說話。
「我,實在沒想起來……他真是我弟弟麼?」
「我也說不准。」
「可是……」
蕭鳴笙更多的,還是擔心,「刀劍無眼,叔父親自去前線,已經足夠危險了。縱使有袁志在,再帶了他……他若是假的,叔父安危該如何?要是真的,只怕便了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崔明端趁勢去握了她的夏衫,即便得了佳人的怒目而視,也言笑晏晏,「父親行事,總是叫人看不明白。過幾年,一切皆會真相大白,莫要憂心了。」
「你說得輕巧……」
「嗯,父親此次不上陣,只是監軍,放心便是。」
「哼……你們崔家兒郎總是成竹在胸。道長煮的那鍋糊塗粥,讓我們這些尋常人的腦子都成了漿糊。今日,我要做一鍋鴨糊塗給你嘗嘗,也教你知曉我的厲害!」
「臣,不勝榮幸。」
——給你嘗嘗。
這一鍋鴨糊塗,是給他的。只這幾個字,足以哄走一個崔家六郎。
*
時下,將到處暑,可他們這一大群人也等不到那日,且先吃秋鴨。
鴨糊塗用肥鴨,白煮八分熟,冷定去骨,拆成天然不方不圓之塊,下原湯內煨,加鹽三錢、酒半斤,捶碎山藥,同下鍋作纖,臨煨爛時,再加薑末、香蕈、蔥花[1]。
蕭鳴笙早有準備,豬肉脯烤好了,鴨子也殺好煮熟了。
敘完閒話,鴨子也冷卻了,便開始拆骨。
崔三爺叼著豬肉脯的邊角料過來,看她拆骨的手法,也笑道:「這倒是與我那壓板羊肉有些許異曲同工之妙了。」
今日,荀二郎也趕來了,「處暑送鴨,無病各家。不想我的鴨子,還是慢了一步。」
「去年冬至,賢侄送了十二隻大鵝過來,今年處暑總不能還等著你送大肥鴨吧?顯得我家六郎很不能幹。」
崔三爺與他也不見外,將手中那碟子邊角料遞了過去,「這一回,可全靠賢侄吃飯呢。」
說的是戶部撥糧草送往前線的要緊事。
荀二郎自然不含糊,拈了一根豬肉脯,鄭重拜過,「小侄糊塗了大半年,這幾日才想明白,多謝叔父提攜。我心中有仕途,也有這豬肉脯,必不敢忘。」
「那爹爹的肚子,不裝鴨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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