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鳴笙又趁亂摟著他脖頸,「我釀的酒,還不許我說不好呀?」
甜軟的嗓子也教酒氣沾染了,仿佛金菊的花枝冒出些許絨毛,觸之生癢。
這回,崔明端躁動許多,也記得拔了她的步搖,放置在案上,側顏早散了錚錚兒郎的凜冽,不復幾分清明。
「郡主,解酒湯好了。」
阿草的聲音在廊下傳來,裡頭沒應聲,她來回踱了幾步。
如棒槌一樣,擊醒了險些失途的君子。
「唉……」
人終是伏在她耳畔喘息,而居於下風的人,卻搖曳生姿了起來,「解酒湯,吃不吃?」
「……臣,未醉。」
地上清涼,蕭鳴笙的熱氣得以散去不少,便又撫著他熱得嚇人的耳垂,戲謔道:「想來是本郡主不勝酒力,醉了一場,夢著了六郎。」
——才會遇著了旖旎花事。
餘下的話,不消說,他也是曉的。
「除夕那日……」
說夢,他又攬著她起身,細細說起了自個兒的一個夢境,「那夜我吃了酒出宮,正好呈來一盤梅花烙,微醺時以為是一枝梅花開在盤中央。伸手去捉,卻是一塊糕餅,裡頭是山藥泥,我吃了好幾塊。夜裡,便夢著了。」
那點心,便是她送去的。只是年節的回禮,她不去想崔夫人如何處置,婚事定下,無法更改,她也只能在禮法之中周旋,不墮蕭家女的風範。
「夢著什麼了?」
不過,如千年老鱉崔大人,又不繼續說了。
崔明端面頰有可疑的酡紅,抬手將步搖插回她髮髻之上,可髮髻已然歪了。
「待我走後,要歇息了?」
蕭鳴笙一時未反應過來,髮髻便教他散了,也不知是從哪裡學的。他從隨身的荷包取了木梳,一下一下為她梳發,明月的清輝,又教青絲越發潤澤。
「郡主過了九月,便也二十二了。」
他的手法雖是笨拙了些,但勝在溫柔耐心,蕭鳴笙有些昏昏欲睡,遲疑了好半晌,方才道:「前兒盧媽媽才說這事,已經忙活了好幾日。」
崔明端惦記的還是白日沒討來的婚期——如此年華,是該大婚了。可婚期,仍遙遙無期。今夜,若非是他守得住,她可真是要稀里糊塗失了身。
「我想的是,既是郡主身子康健,不如就請期大婚罷。」她不應也罷,他可借著酒意再糊塗問一次。
懷中的人還是沒回應。
屋裡寂寂,而庭院的草蟲不甘寂寞,一唱一和,越發擾人。
崔明端將梳子擱好,再將人摟懷裡,好不委屈,「這親事,是先皇御賜的,今上也是許的。郡主在梅家塢養了許久,得見青山依舊,繁花更替,可不能是將臣拋之腦後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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