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候診室和走廊界限的祝北風有氣無力地靠在牆上,幽幽然開口:
「付醫生,怎麼你身後還有一個付醫生?」
這下,付醫生的腳步更快,眼角沁出淚水,不要命似的超前飛奔,腳上的鞋子甩脫一隻還是不管不顧地朝前竭力奔跑,直到徹底消失在走廊深處的黑暗之中。
護士追著他跑出去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程鏡秋估算著腳步聲,飛速滑到辦公桌前。
辦公桌上擺放著厚厚的一沓問診病例,打開抽屜,上面還存放著一些泛黃的病例,程鏡秋飛速地翻閱著這些病例,紙張上的字在光影之中晃動得只剩下殘影。
病人727,重度抑鬱,用藥:舍曲林。
看到這一行,程鏡秋完全確定這個療養院就是以療養之名,行殺人之實。
舍曲林能夠緩解抑鬱症沒錯,但是對於重度抑鬱的人而言,無疑是將人推下懸崖的最後一隻手。
重度抑鬱的人連死都懶得死,服用舍曲林能夠緩解抑鬱,但是與此同時也會增加死亡的欲望。
程鏡秋快速翻動著這本病例,將所有人的病歷全部記下,隨後,若無其事地移動到候診室當中。
護士面色陰沉,滿臉是汗地出現在候診室門口。她環視一周,對著候診室剩下的人咬牙切齒地說:
「今天付醫生不舒服,面診時間改天再說,還沒面診的人來我這裡登記。」說完,她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不耐煩地寫著病人的編號。
程鏡秋挑挑眉,祝北風飛速竄到程鏡秋身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見朝夕不急不慢地走到二人面前,問程鏡秋:
「你對付醫生做了什麼?」
「我不喜歡和笨蛋說話。」
朝夕低低地笑起來:「你做了他對他們做的事?」
程鏡秋不置可否地挑動眉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祝北風倒是大概猜到程鏡秋的方法,畢竟診療室內的小動作還是他親自做的,可是沒想到能直接把付醫生逼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朝夕耐心地提問。
「你為什麼我就為什麼。」程鏡秋無所謂地回答。
「看來,我們是同類人。」朝夕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程鏡秋,他看不透面前的這個人,明明一副孱弱的樣子,但是攻擊性卻很強,朝夕很少遇到對他攻擊性強的人,同樣的,也很少有人能夠讓他看不透。
「知道什麼人會樂此不疲地尋找同類嗎?」程鏡秋不答反問。
「什麼人?」朝夕心中有答案,但是他更加在乎程鏡秋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
「處在深淵之中的人渣才更在乎有沒有和他一起共,沉,淪。」程鏡秋最後三個字說的非常慢。
有些人明明自詡不凡,但真的到了某些時候,又偏偏愛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同類,真是無趣。
「短短兩分鐘,你已經罵了我兩次。可惜我似乎對你的謾罵沒有任何回擊的辦法。」他耷拉著眉毛,像一個受人欺負的可憐人,但是眼神依舊銳利。
「因為我那不是謾罵,只是事實。既然是事實,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程鏡秋雙手放在膝蓋上,互相摩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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