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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浅月朝他镇定一笑,说道:“我其实是朱顶峰的弟子。”
青年道士咦了一声,元浅月又装模作样地说道:“我是仁心道君的座下弟子,只是暂时还没有入门修行。”
青年道士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我听说朱顶峰驯养的半妖最多,原来你是朱顶峰的弟子,难怪了。”
元浅月沉默以对,青年道士从怀里摸出一颗朱红色的丹药来,笑嘻嘻地说道:“原来是同道中人,其实驯养半妖做奴隶之事盛行成风,驯养一两个半妖做娈童也是常事,半妖都生得姿色非凡,但他们都是妖魔邪祟,这种吃人血肉的下贱怪物,还是要用了印奴丸才能让人放心,只是你年纪还这么小——啧,果然人不能貌相!”
元浅月接了过来。
她将朱红色的丹药攥在手里,定了定神,旁敲侧击,装模作样地问道:“你同我仔细说说,吃下去,她就会一直听我的话吗?”
她要弄懂这印奴丸到底是什么功效和作用。
青年道士耸耸肩,说道:“对啊,这印奴丸是只对半妖起效的丹药,吃下去,这半妖就必须奉你为主,做你一辈子的奴隶,到死都不能解脱。你说向左,她就得向左,哪怕是心里想着向右,也会遭受万蚁噬心,凌迟之痛,完完全全都是你的奴隶了,比人间的狗都还要听话呢!”
“你对她做什么她都必须要顺从,你就是要下令让她自尽,她也不能反抗,只能乖乖地自尽!”
元浅月紧咬牙关,手背青筋隐隐,她几乎是要愤怒地歇斯底里出声了,却因为理智而强迫自己冷静。
青年道士摸了摸下巴,说道:“但也有一点不好,这印奴丸吃下去之后,半妖身上就没有妖息,让人看不出她的身份来。所以现在朱顶峰还在钻研如何保留半妖的妖息,做出更好的印奴丸。”
她恍然大悟。
原来邢东乌让她过来,就是为了拿到这颗印奴丸。
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让她来替自己做选择。
元浅月问道:“那这印奴丸吃下去后,这禁制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开吗?”
青年道士说道:“有啊,我听说如果主人的修为达到了金丹九层,愿意自爆金丹,一击毁掉这印在半妖身体里的禁制,就可以抹去印记——不过这也不可能,修士自爆金丹等同自废修行,还不如死了算了,做过修士,哪里会愿意再做凡人呢!”
“再说,修成金丹的修士少之又少,何况是金丹九层呢!我修了快一百来年,到现在才金丹两层,除了那些大宗门外,其他的宗门里好多修士到死都摸不到金丹五层的门坎,一旦修道,谁也不会舍弃这难得的潇洒与风光。”
元浅月手里拿着印奴丸,好像每迈出一步,都有千斤之重。
她神色恍惚地走回漆黑的房舍之中。
石门在她的背后喀嚓落下,重重合拢。
她走进屏风后,邢东乌依旧坐在那里,听见她回来了,抬起眼眸来看她。
她一定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漆黑的审讯室里,一定有着某种窥听隔壁房间动静的手段。
元浅月坐在她的面前,邢东乌的睫毛下,是赤红的眼眶,看人时,像是地狱里爬上的修罗恶鬼,透着不加掩饰的残忍和怨毒。
此时这修罗恶鬼就坐在她的面前,于冰冷的铁屏风环绕中,微微笑着,昳丽的眉眼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冰冷而旖旎地说道:“阿月,别让我失望。”
她瞳色清浅,看谁都像是无情又风流。
旁边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崭新,冰薄,削铁如泥,刀柄上雕刻着繁复华美的花纹。
她在等元浅月做出选择。
是要干脆利落地死,还是——茍且偷生,仰人鼻息,丧失尊严,战战兢兢的活!
如果吃下这颗印奴丸,从此她将成为没有任何尊严的奴隶,为主生,为主死,只听主人的话——连一条狗都不如!
邢东乌望着她,她轻轻地抬起手,却没有接过那颗丹药,而是伸手捏在她的手,让她手指合拢,握住那颗丹药,将它攥在元浅月的手心。
她握住元浅月的手,把她紧紧攥成拳头的手背落在自己的唇边摩挲,轻声说道:“阿月,你知道的,我最恨被人威胁,被人拿捏,你要我成为你的奴隶,让我茍延残喘,把性命交到你手上,靠着你的怜悯过活吗?”
元浅月泪水夺眶而出,她无法想象被折断傲骨对于邢东乌来说,该是多么惨烈的折磨。她流着泪,说道:“你知道的,我不会威胁你,也不会拿捏你,我不会去左右你的意愿,你吃下去,我们依旧能像以前那样。”
邢东乌抬起眼看着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说道:“不,不一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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