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親生父母,這麼多年他只當死了,從小就沒有記憶,仿佛是生來遭嫌棄的。
養父酗酒,曾結過婚只是對方懷了旁人的孩子跑了,養父養了他,鄭庭陽的記憶力對那個男人的印象早已模糊,從小習慣了他的醉酒家暴,有事被砸破了頭還要揣著三塊錢出去為他買煙。
最嚴重的那次便是在十歲那年,養父給他五塊,他拿著剩下的兩塊回家,那天風很大,紙幣在他破舊的校服里被風吹得不知去了天南海北。
養父說他偷錢,下死手,鄰居報警把他帶去醫院時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鄭庭陽小時候並不是個強壯的孩子,長時間吃不飽飯,傷痕累累,甚至比其他小孩還要瘦弱。
他見到郁言的第一次,便是在那場閻王爺都要帶走他的痛苦中。
儘管鄭庭陽已經十歲,他沉默寡言的不像是同齡人,護士姐姐溫聲細語的給他扎針,他看著其他小朋友都有人陪伴,恍然明白,原來只是他沒有人陪罷了。
其他人家的小孩來到醫院最開始打針吃藥都會哭,但父母會耐心的哄孩子高興,到最後都笑顏展開。
年幼的鄭庭陽看著,心裡是不解的,是酸的。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沒人的衛生間,看著窗外高高的樓層,他奮力的爬上去站上去,希望能像鳥兒一樣振翅飛走翩然到天上去,然後他站在窗台上看到隔間裡的小朋友。
小朋友穿的病服和他不一樣,是很好的料子,但他哭的眼淚卻是斷了線的珍珠。
他決定不飛走,想看看他在哭什麼。
他遞進去一張紙,門開了,小朋友哭紅了眼腫腫的,看到他臉上的傷愣住,用擦過眼淚的紙巾給他擦擦傷,哽了半天,他沉默寡言是習慣,沒朋友,不會講話,小朋友沉默寡言是因為他的父親不許他交朋友。
相顧無言,最後兩個小傢伙蹲在一起,小朋友為他剝開奶片,他心裡仍是不解,這種白色的東西,竟然是甜的,比咀嚼了很久的米飯甜很多,香很多。
他們坐在一起曬太陽,看著窗外飛走的鳥兒。
年幼的鄭庭陽貧窮,羨慕鳥兒能翱翔天邊的能力,小朋友羨慕鳥兒的自由。
他們天壤之別,他們也一模一樣。
沒有愛,孤孤單單,只是父親的斂財或泄憤的工具。
下午的太陽很暖,暖到不會交朋友的鄭庭陽想問他明天要不要一起來曬太陽。他想和他交朋友。
「郁少爺?您在哪?不要亂跑哦,外面的孩子很不好。」
鄭庭陽知道他姓郁了,有人來找便是有錢人的孩子。
郁家的管家見了鄭庭陽就知曉,他是醫院裡最近醫生護士都在討論的小孩,一個小孩就會偷養父的錢,被打傷了。
「他是壞孩子,您不能和壞孩子交朋友,知道嗎?」
小朋友真切的眨眼:「他是好朋友,好的小朋友。」
鄭庭陽看著他被帶走,心裡空落落,眼眶是酸的。
養父說,養他一個月八百塊根本不夠,是賠錢的買賣,還是Beta,都賣不出去砸手裡的垃圾東西。
可小朋友說他也是好小孩,鄭庭陽被養父砸破頭時只流血,看著小朋友離開的背影,他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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