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安靜下來，依稀呢聽見江楓眠清淺的呼吸聲，脖頸又酸又疼，他埋在沙發上小聲地嗚咽著，只覺得渾身都疼。

他手臂壓在身下，抵著抽疼的胃，額前滲出細汗，蜷縮著直不起腰身。

太疼了，就如同被大石頭砸過，連帶著骨頭都在疼。

「江楓眠。」

霍縱蹙著眉，把屋裡的燈打開，細細小小的呻.吟冒出來，他喊了好幾聲，江楓眠沒有一點反應。

「李醫生，你再回來一趟。」

李醫生來時江楓眠還睡著，霍縱讓他先回去了，現在江楓眠的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兒啊。

許是屋裡的強光刺激，江楓眠翻了個身，淚眼朦朧地看向霍縱。

他有些懵懵的，身旁的陌生人也不知是誰，只輕輕喊了一聲：「老公，我好疼啊。」

饒是有豐富工作經驗的李醫生還是被嚇到了，霍總有對象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李醫生，你給他看一下。」

江楓眠唇色白的嚇人，唇瓣上還有一道口子，正往外滲著血珠子。

「你是哪裡不舒服，我看看。」

江楓眠指了指胃，又補充說：「渾身疼。」

李醫生瞥見江楓眠手腕上的紅痕，把衣服袖子卷上去，薄薄的單衣掀開，身上全是交錯的傷口。

尤其是後背上那道紅紫的傷，明顯是皮帶抽出來的。

「霍總，他身體怕是經不起這樣折騰。」

他以前也不知道霍總還喜歡玩字母啊，面前這人身體太差了，根本經不起這麼打。

「老公，折騰是什麼意思，是挨打嗎？」

霍縱一噎，跟江楓眠清透的眼神對視上，實在不知道怎麼跟江楓眠解釋。

「醫生叔叔，老公沒有打我。」

簡單的對話下來，李醫生敏銳發覺異樣，他智力似乎……

「你躺下不要動，我仔細檢查一下。」

李醫生帶了一些專業的儀器，檢查時江楓眠渾身緊繃，精神持續緊張，尤其是他拿起聽診器時，下意識擋腦袋的動作，讓李醫生意識到他應該長期處在挨打的環境裡，要不然也不會身體比腦袋先有反應。

「放鬆放鬆，放鬆下來。」

心率高的離譜，偏瘦很多，營養不良，胃病，林林總總的病加起來有一大堆。

「霍總，您幫忙倒杯水，先讓他吃個胃藥。」

李醫生是霍縱的私人醫生，相處有好幾年了，霍縱的脾氣他最清楚，嘴硬心軟，不至於會真的打人。

趁著霍縱倒水的間隙，李醫生把江楓眠扶起來，輕聲道：「是不是那個人打你的。」

江楓眠腦袋搖成撥浪鼓，很認真的解釋道：「老公是好人，是壞人打的。」

李醫生不清楚江楓眠嘴裡的壞人是誰，只能給他開了一些藥，一筆一划，就怕江楓眠不認識。

「識字嗎？」

「認識，這是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