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縱乾咳兩聲,聲音壓低下來,好聲好氣地跟江楓眠商量,「貓貓,求求你了,給我一個台階下吧,是不是腦袋不舒服,我給揉揉,還是哪裡不爽,正好我陪你練練無敵貓貓拳。」
「江楓眠,我吧。」
哼,現在求他可是晚了。
江楓眠不情不願地翻了個身,他仰面去看霍縱,氣不過一隻腳蹬在霍縱心口輕輕捻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被霍縱握住腳腕輕輕一拽。
江楓眠狐疑地盯著霍縱,幾秒之後,他幾乎是滑到霍縱懷裡,床單上的褶皺聚攏起來,誰都無心顧及。
「霍縱。」
「嗯,猜猜我手裡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
江楓眠手臂撐在後面爬起來,他捂著嗡嗡嗡的腦袋,連插科打諢的力氣都沒有。
「張嘴。」
江楓眠舌尖上多了一顆糖,他嚼著糖果,委屈控訴,「哥哥,我疼,你還那樣。」
「對不起,你別躲我,我看看是怎麼回事。」
江楓眠被一顆糖就哄好了,他乖乖爬到霍縱身邊,戳著太陽穴的位置,「這裡疼。」
「是不是被江峻岭嚇到了,不怕他,你每天跟我在一起,不會有事情的,他不敢再打你了。」
江楓眠嗯了一聲,那些打他的人還在另一個世界,塵歸塵土歸土,以後都不會有交集了。
「我的小貓不會說謊的,不要擔心有人誤會你。」
江楓眠咬糖的動作一頓,低下頭沒敢和霍縱的目光對上,他摩挲著手腕上淺淡的紅痕,最後只說,「沒有說謊,也要挨打。」
叔叔只是看不慣他,哪怕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完美,還是會挨打。在他的世界裡,只有暴虐的撕打才能發泄情緒,酒精加持下,家裡的鍋碗瓢盆幾天就要換一次。
小時候江楓眠不懂,嬸嬸隔三差五就要挨打為什麼不報警,後來叔叔拿著碎玻璃渣刺進嬸嬸脖頸的大動脈時,他才懂。
叔叔喝醉酒是真的會殺人。
在那個家裡,就連狗都怕他,夾著尾巴做狗,連嗚嗚兩聲都不敢。
江楓眠不如狗,狗有狗窩,有剩菜剩飯,他就只有爛到發霉的餅子,就著水管里的自來水,勉強裹腹。
上學時,那些人都說他是野孩子,江楓眠揪著破洞的衣褲,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沒有爸媽的孩子,確實是野孩子。
這麼多年,江楓眠就只是想要一個家。
破舊的出租屋住了好幾年,一點點置辦家具,把空蕩蕩的屋子填的滿滿當當。江楓眠躺在一米二的小床上,擠在玩偶堆里,才覺得夜晚沒有那麼難捱。
人們都說,缺什麼就想努力找補什麼,他沒有得到愛,他畫筆下的人物每一個都幸福美滿。他小時候渴望有一件印著喜羊羊形象的外套,往後的很多年,每一件東西上都想要有可愛的動物。
江楓眠習慣了把自己擠在逼仄的空間,習慣了所有委屈都自己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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