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小哥竟然還真認真地思考起來:「要做蟹粉的話也還行了,蟹黃肯定差點事。要不換個別的吧,您上回不是說蘇堂姐做松鼠鱖魚不錯嗎?嘿嘿,我們還都沒嘗過呢。」
陳導這時還有點理智,用劇本敲了他一下:「分清是什麼時候,外面戰火紛飛的,彈片都快從你腦瓜頂上削過去了,你還有心情在那改刀切條、掛粉淋油?」
「那您這八寶葫蘆鴨也不簡單啊……」
陳導正要狡辯,一看說話的竟然是蘇棠,瞬間氣焰就消了。
說實話,他確實是有私心的,但剛才說的什麼八寶葫蘆鴨也是過過嘴癮,這不是胡鬧嘛。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蘇棠也不能讓陳導下不來台,當做什麼沒發生一樣說:「到時候我殺青那天請大家吃飯,不說滿漢全席吧,起碼讓大家吃的滿意。」
全劇組工作人員就有一兩百號人,到時候蘇棠肯定也做不了什麼精細的功夫菜,但還是可以做大鍋菜,保證大夥都有菜有肉的。
蘇棠和陳導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這場分別的戲就讓她簡單的給師兄做一碗骨湯餛飩好了。
一切都定好之後,蘇棠還不忘給陳導和道具小哥推銷山野:「如果想吃這些菜,可以讓陳導請大家去山間野趣,雖然不是我做的但也一樣好吃,提我給打折。」
陳宇民無奈搖頭:「你真是會做生意啊。」
這個時期內憂外患,就連達官貴人都四散跑去外地投奔親人,誰還能坐下來看一出京戲。
戲班子裡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最後岳雲華和凌雲霄這曾經最親密的人也要天各一方。
臨別前,岳雲華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小塊豬前腿肉和一些爛碴的骨頭,又連夜去刨了薺菜,準備給師弟做一碗骨湯小餛飩。
這也是兩人小時候在錦城學戲時心心念念想吃的。
以往都是凌雲霄給他做菜,他上台前也必定得吃凌雲霄做的肉菜,這宮戲才能成功。如若今天演得好,他下台還要吃師弟做的松鼠鱖魚,那荔枝口的澆汁兒是凌雲霄的秘方,還必須當著他的面澆下去。
聽著形如松鼠的魚滋兒滋兒叫,再和師弟碰一杯清酒,這一天才算圓滿。
後來他師弟凌雲霄成了凌老闆,他一隻腳跛了,一時不得意便被排擠,看著師弟在他下台後還給他做松鼠鱖魚,還當著他的面澆鹵兒,岳雲華總覺得那叫聲就是在嘲笑他。
於是有一天,他把那盤滾燙的松鼠鱖魚摔在師弟面前,滷汁兒濺了凌雲霄一臉,凌雲霄有好幾天不能上台,得罪了不少貴客。
可他心裡並不好過。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到了現在,兩人即將天各一方,岳雲華只叫了凌雲霄,打算做一碗兩個人小時候一直想吃卻沒吃過的薺菜餛飩。
不過他哪裡會包餛飩,最後還是凌雲霄做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似乎今天不是告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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