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渾渾噩噩的葬禮,梁喜到現在還是蒙的,三叔打電話的時候她剛從公司辦完離職交接出來,站在街邊聽著車水馬的聲音,她仰頭看天,啟明星在急促的呼吸下從清晰到模糊,一股從未有過的虛空將她包圍,好像靈魂中某一部分隨著父親去世而被帶走了。
張老師看著梁喜冷漠的臉有些啞然,同學會和葬禮,歡笑與悲傷,兩種極端情緒下的團聚,在梁喜那裡好像沒什麼區別,或許張老師不知道,有時當一個人經歷極度悲傷之後就會變得冷漠。
梁喜剛打算走,張老師忽然拉住她手腕,東瞅瞅西看看,防備一樣小聲問:「那個誰還在你家住嗎?」
那個誰指的是路崇寧,但凡有人跟梁喜提起這個名字都會自降音調,像試探禁區一般,生怕別人聽見。
「不在了。」梁喜淡淡回應。
「你爸去世他都沒回來啊?」
「我沒告訴他。」
雖然梁辰義叫了他好多年「兒子」,於情於理都應該告訴,但梁喜還是選擇隱瞞。
張老師嘆了口氣,「唉,也是可憐孩子。」
這話梁喜聽過太多遍,她苦笑一下,轉身離開。
在不遠處的小攤又看到相同品種的橙子,這次她沒問價錢,直接買了十幾個。
以前梁喜不怎麼吃,因為路崇寧喜歡,所以梁辰義經常買,梁喜跟著吃才慢慢喜歡上,五年前路崇寧離開的時候,橙子是梁喜送給他唯一的告別禮物,只不過以她爸的名義。
放橙子的紙袋裡還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一句話——「山高路遠,請多珍重。」
連紙條也是梁辰義代寫的。
那時的梁喜並不知道途中山有多高,路有多遠,只知道路崇寧走了,周遭的一切變得漫長無盡。
......
走到小區樓下,電話在包里「嗡嗡」震動,梁喜掏出來接聽,來電人是小區超市賣貨的店員,說有個文件快遞放他那好幾天了,再不取可能會被退回。
梁喜確實收到一條取件碼,當時在忙梁辰義葬禮,忘記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現在過去可以嗎?」
「可以。」
超市在梁喜家前面那棟樓,店員正站在門口,手裡拿著文件袋,見梁喜過來,往前迎了兩步,說:「下次記得早點取啊。」
「謝謝。」
梁喜接過,又薄又輕,裡面可能是信或者明信片一類的東西,她耐住好奇心,準備到家再拆。
拎著橙子和文件袋上樓,梁喜把堆把門口的紙箱折扁坐在客廳地上,拿過文件袋扯掉封條,拽出一個黃皮信封,封口用膠粘住,上面竟然寫著路崇寧的大名,還有「親啟」二字,很明顯不想讓梁喜或者別人拆開。
什麼意思?電話寫她,信卻是給路崇寧的?可他不在國內啊......
梁喜一時想不明白,又拿起文件袋看,上面信息顯示快遞從化城的林業新區發出,詳細地址沒有,寄件人是張先生,姓張的人太多了,梁喜認識好幾個,她又照著電話號碼撥過去,空號。
信捏在手裡,梁喜雖然好奇但不會拆開,她環視客廳一圈,目光所及之處空蕩冷清,前幾天這間房還擠滿了人,都是梁辰義生前朋友,有老同事,也有單純的酒友,這些人中最顯眼的要數一位警察,他忙前忙後,像至親一樣,在場的都知道他是梁辰義好兄弟信民的兒子,叫「信航」,梁辰義和信民還有路崇寧的父親路召慶一起當過兵,轉業後相繼到化城定居,三人經常一起吃飯,處成了鐵哥們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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