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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于,宋霖不知道。
她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想到此,陈宴连忙从床上起来,试图去推门,门果然是锁了,她忙道:“在下知错了,求求姑娘,让在下再见你们女君一次吧?在下真的有要事相商。”
没人理她。
她只好咬牙道:“我是陛下近臣,左军副将,英国公不可能见我失踪而无动于衷,到时候要是严查,你们就瞒不住了。”
这话说完,她果然听见了衣料摩擦窸窸窣窣道声音,然后是脚步声。
陈宴坐回床上,整理了一下衣衫,过一会儿,敲门声传来,一个温和但微微沙哑的声音道:“陈将军,方便进来么?”
陈宴的脑海中莫名闪过一抹雪肌艳色,修长脖颈,她记得这声音,虽然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低低的浅吟。
她莫名有些紧张,捏了捏拳,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来人一袭黑色重衣,面容苍白而无血色,长发如泼墨般束在肩侧,像是刚沐浴完,发丝还湿漉漉的,身上有升腾的水汽,一双星眸温和地望着她,像是盛着一汪星光。
陈宴差点脱口而出——你谁啊?
那先前看到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但陈宴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只微笑起身行礼,道:“拜见北梁侯。”
宋霖也颌首回礼,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面带歉意道:“是我失礼了,令家中下人怠慢了将军,将军今日前来,究竟所谓何事呢?”
陈宴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此事事关重大,希望北梁侯屏退左右。”
这话一出口,空气沉默了片刻。
跟在宋霖身后的小姑娘气道:“你臭不要脸!”
陈宴一脸惊讶地望着她,然后用纯良的眼神望向宋霖,两人四目相接,宋霖顿了一下,道:“好,葡萄你先带人出去吧。”
小姑娘愤愤不平转身走了。
等他们出去,陈宴还特意过去关上了门,她擦着宋霖而过的时候,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皂角清爽的气味。
宋霖没动。
再转身时,陈宴脸上的神情变得非常认真,她直视宋霖,道:“陛下见如今漠北龙城侯一家独大,非常忧心,昨日龙城侯仪
仗逾越,显然不是偶然,不知北梁侯是否愿意同在下合作,一起查一些事情呢?”
宋霖对着烛光,眸色微暗:“合作,和我?”
陈宴点头:“在下虽还不够了解局势,但这两日见闻来看,北梁侯如今也不好过吧?女君尽可放心,当今天子并非迂腐之人,只要是有功之人,她不会在意出身身份。”
宋霖笑了笑,没接茬,只道:“你想查什么呢,逾礼?贿赂?私自与胡人通商?还是抢占民脂民膏?这些证据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搜,随便我便能拿出来,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她定定望着陈宴,反问道:“你以为卢景山在漠北那么多年,喂饱的只有卢家么?”
陈宴沉默。
宋霖突然道:“你姓陈,是那个陈家么?”
陈宴点头。
宋霖便又笑了。
陈宴明白了。
显然,陈家就是卢景山的合作者之一。
陈宴微微垂眼,道:“这是无所谓的……我所效忠的人,永远只有陛下。”
……
天亮之时,陈宴便带着一些账册卷宗来到了英国公房里。
英国公就住在卢景山府上,陈宴便不敢带太多,但只是这一部分,已经叫洛襄神色凝重,听说还有更多之后,洛襄长叹一声,道:“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这样,你还是先去龙首塞,查查霍小将的事吧。”
龙首塞是麟山山脉上的一个天然隘口,易守难攻,于是魏军便在此处建设要塞,这要塞再往北便是无边荒漠,可以说是抵抗鬼戎的最前哨。
霍征茂便是在这龙首塞殉职的,所以要查此事,无疑也要来此处。
陈宴刚回营帐,准备收拾下东西就走,一进去便感觉脚上踢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一低头,看见霍平生蹲在帐门口,正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你怎么才回来啊。”她这样抱怨,突然又皱眉,“你怎么一夜没回来,身上还有股香味。”
陈宴:“……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不去自己营房睡,到我这来干嘛。”
霍平生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站起来道:“我要去我哥的墓上祭拜。”
陈宴皱眉:“大军马上要出
征,你为了自己的私事离开,是视军队为笑话么?”
霍平生道:“不会出征的,大家都说不会。”
陈宴挑眉:“谁?”
霍平生:“安阳城的老兵,他们说现在正是和胡人做生意的好时候,没有打仗的道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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