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修整個身體僵住，突然四肢不調，走出了同手同腳的步伐，他垂著頭，用目前唯一可視的眼睛盯著桑也和他接觸的手。

桑也的手很涼，他卻像是著了火。

到了洗手台前，他洗手洗得格外小心，水一點都不要碰上自己的手腕。

那是剛剛桑也碰過的。

很快坐下，桑也給三人添了飯，他都拿上了筷子，卻發現『小狗』沒動，他抬眼過去，無聲詢問。

聿修從口袋裡拿出紙和筆，慢慢寫下一句話遞給桑也。

字很好看，是很漂亮的硬筆行書。

『我怕我丑著您，我下去吃飯。您別偷看，我會氣哭。』

桑也：「……」

本想阻止一下的他，動作愣是被那句『我會氣哭』給嚇了回去。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小狗』端著碗給自己添了菜，然後端到角落裡蹲下，對著牆角扒飯。

……桑也只能尊重他的選擇。

吃完飯，聿修第一時間衝上去，收拾碗筷，並且附上一張紙條。

『洗碗，我來。不要拒絕我，我會氣哭。』

桑也：「……」

陳明：「……」

等聿修收拾碗筷進了廚房，陳明才湊到桑也面前，壓低聲音偷偷說：「這孩子長得人高馬大的，真這麼容易被氣哭？」

桑也摸摸下巴，神色難得有些俏皮：「要不您試試？但我不確定，您要是把他氣哭，能不能哄好。」

「算了，畫面太美我不敢想。」陳明雙手背在身後，「我出去散散步。」

今天桑也剛從醫院回來，陳明就沒叫他一起出去了。

陳明出門後，桑也就去開自己的箱子，從裡面找到自己的小毛毯後，滿足地抱著它窩在了沙發上。

但沒睡著。

桑也閉眼躺了一會兒，實在是沒法無視廚房裡『叮叮咚咚』的聲音。

明明是洗碗，為什麼洗出了拆家的架勢？

桑也放下小毛毯，趿著拖鞋來到廚房。

『小狗』同學的確在洗碗，簡單的洗碗過程，還特意找了個教學視頻，一邊看著消音視頻一邊動作，『叮叮咚咚』的聲音，是因為他力道不當造成的。

「小狗，你這麼可愛的嗎？」

聿修洗得很專注。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聿家太子爺人生中第一次洗碗，就已經找到了讓碗變乾淨的訣竅。

他一邊用熱水打濕的帕子擦碗，一邊想：明天讓安捷購置一台洗碗機。

然後，桑也的聲音猝不及防從後飄來。

聿修猛地回頭，

正好看到桑也懶懶靠在門框上，笑意滿滿看著他。

黑髮及肩，碎發迷眼，桑也穿著簡單的家居服，渾身像在冒白光，漂亮的眉眼差點讓他窒息。

不帶這麼犯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