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綺年和四秀把她用的工具搬到了臥室里,等晚上工人們回家後,她才下樓用縫紉機。
寂靜的夜裡,鄰居家的收音機聲隔著窗戶隱隱約約地飄進工作間,襯得屋內氣氛有些寂寥。
檯燈下,宋綺年坐在寬大的工作檯前,對著一疊草稿紙發呆。
雖然向朱品珍打了包票,會給她做一件更漂亮、更合心意的裙子。可事發太突然,宋綺年一向靈感充沛的大腦突然空空如也。
創作者最忌諱的就是俗務纏身、思緒蕪雜。就如同道土們修煉一樣,如果不能沉心靜氣、心無雜念,就不能進入忘我妙境。
可傅承勖那頭的任務,江映月的難題已讓宋綺年分了心,現在又遭遇李高志的惡意破壞。宋綺年覺得自已被各種糟心事纏成了一個繭。
聽說許多藝術家就是這樣,逐漸被俗事消磨去了才氣,泯滅於眾人的。
宋綺年滿打滿算,也只能先把衣服做出來,然後趕十三號的夜班火車去杭州,在十四號當天把衣服給朱品珍。
這樣一來,留給她做衣服的時間只有三天。
裁剪和縫紉只用半日就可以完成,耗時的是後續的刺繡和釘珠工藝。可是作為禮服,華麗的刺繡和釘珠是必須有的元素。
只有朱品珍選中自已新做的裙子,宋綺年才算留住了朱品珍這個客人。這就要求新裙子必須比前一件更加投朱品珍所好才行。
這比當初她在門派里聽從師父的吩咐去偷東西要麻煩多了。
走正道,就是要比撈偏門難,也是其可貴之處。
宋綺年深呼吸,鉛筆尖落在紙上。她強迫自已畫起了圖。
漸漸地,散落的靈感自四面八方聚攏過來。下筆越來越堅定,線條越來越流暢。
窗外的月亮漸漸爬到了穹頂中央,宋綺年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不覺時間流逝。
她只隱約記得柳姨和四秀來了兩趟,送來宵夜,又把已放涼了的宵夜端走。至於她們同自已說了什麼,自已又如何回應的,宋綺年全無印象了。
靈感多而雜,不成體系。宋綺年一連畫了好幾十張草稿,都沒理清頭緒。
作廢的稿子轉眼被揉作一團,丟了滿地。
門被無聲推開,一雙牛津皮鞋踩著紙團走進來。一杯散發著濃香的咖啡被放在了桌上。
宋綺年只當是柳姨來了,繼續埋頭繪著圖,笑著問:「你什麼時候學會做咖啡了?」
「十二歲。」男人道。
宋綺年驚訝地抬起頭,望進傅承勖含著笑的雙眼裡。
「我義父覺得男孩子應該什麼都會做才行,於是讓我學了很多生活技能。」傅承勖說著,又把一盒點心推到宋綺年手邊,「柳姨說你沒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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