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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公子昨夜在夜總會裡玩到天亮才回家,被管家喚醒的時候正好夢呢。他是個一貫不理事的主兒,又聽說不過是客人砸了一個花瓶而已。要不是副管事知他的喜好,說闖禍的是一位年輕美貌的女客,許公子根本不會從床上爬下來。

此刻,許公子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捂著嘴打了一個呵欠,渾濁的眼睛很是滿意地在宋綺年秀麗的面孔和窈窕的身段上打轉。

「宋小姐和方先生各執一詞,但是管家又親眼看到是宋小姐打爛了花瓶……」許公子搖著頭,「二比一的情況下,我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認定事情是宋小姐做下的。」

說完,許公子還朝宋綺年殷切地擠了擠眼。

宋綺年的喉嚨一陣緊,好似被迫吞了一隻蒼蠅。

袁康也霎時扣住沙發扶手,以控制住揮拳的衝動。

他只是想栽贓宋綺年,卻沒想會招出這麼一個黏糊糊、油膩膩的,下水道耗子似的玩意兒,把他也給噁心得夠嗆。

許家下人過來收拾花瓶碎片。

「慢著!」宋綺年道,「既然說花瓶是我打碎的,那這些都是證據。一會兒我家裡人來了,也得有東西拿給他們看才是。」

「既然宋小姐這麼說了,那就照著辦吧。」許公子將下人揮走,目光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宋綺年,「宋小姐也不用緊張。我們家也不會仗勢欺人。你有很多辦法可以彌補這個過失……」

「我不會去彌補我沒犯的錯。」宋綺年冷冷地掃了許公子一眼,「我還是等許大小姐回來,再和她交涉吧。」

「那宋小姐可是打錯算盤了。」許公子朝宋綺年湊了過去,「我大姐遠比我不講情面多了。她沒準會……」

袁康瞅準時機伸腳一絆,許公子撲通一聲撲倒在宋綺年的腳前,五體投地,好似叩拜。

宋綺年也不去扶,只朝旁邊挪了挪。

「許公子的酒還沒醒吧?」袁康冷笑。

管家和男僕手忙腳亂地把許公子扶了出去。

「看看你搞出來的好事!」宋綺年趁機低聲罵袁康。

「我怎麼知道還有這麼個蠢貨?」袁康翻白眼,「還有,是你先把花瓶丟給我的。」

「你不是本來就要偷它嗎?」宋綺年反駁,「現在好了!你當上掌門後的第一個活兒,就把貨物給砸了個稀巴爛。你可真給咱門派長臉!」

「誰和你『咱』了?」袁康譏嘲,「你誰呀?少跟老子套近乎!」

宋綺年正要反擊,窗外傳來了車喇叭聲。

「看樣子是許小姐回來了。」袁康幸災樂禍,「你準備好怎麼向她解釋了嗎?」

宋綺年忍不住朝袁康呲了齜牙。

這時,一道爽朗、渾厚的男人的笑聲自門外飄入書房。

「許公子昨夜又衣不解帶地照顧令堂,才剛剛起床吧?」

許公子昨夜確實衣不解帶,卻不是照顧生病的母親,而是在溫柔鄉里尋歡作樂。男人這話聽著客氣,其實滿是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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