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穿著掌珍制服的女子,不必這些人介紹,賀宴舟便知道,她就是秦家那位和離歸家的姑姑。
她的儀態步伐皆無可挑剔,縱是在眼睛比尺子的刻度還要精準的賀御史眼裡,也挑不出她的半分差錯。
他習慣於觀察身邊所有人的儀態和規矩,皆是出於他對自身的嚴苛要求,但並不代表著他會對旁人有同樣的要求。
任職於都察院的右僉都御史賀大人,在審查官員紀律時,眼睛是尺,在看向女子時,眼睛仍是一把尺。
儘管這位叫秦雨鈴的小姐在他的眼裡,渾身上下沒一樣規矩是達了標的,他還是會留下一句:「秦小姐很好,我會如實向父親母親稟告。」
秦家人見他並未提起剛剛只見到了一個背影的秦相宜,紛紛鬆了口氣,她的事情若要解釋起來,難免又丟自家的臉。
既然沒問,那便當做沒看到吧。
一家人又熱熱切切地將賀宴舟送上了回府的馬車。
直到再也看不見馬車的蹤影,才回了頭。
戚氏戳著自己大女兒的額頭:「你說你怎麼一直對人家木愣愣的,這麼好的婚事擺在面前,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秦雨鈴垂眸不語,眼底閃過了一絲不屑,好幾次忍不住想張口說些什麼,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戚氏又轉頭去向老夫人訴苦:「婆母,不是說好了別讓她出來的嗎?這下可好,讓賀公子看見了,回去又不知該怎麼編排咱們家。」
秦天柱對自己妻子老是排擠妹妹的做法有些不滿:「人家就看到個背影,有什麼好編排的。」
老夫人冷冷瞥了二人一眼,沉聲道:「夠了,賀家是重禮數的人家,既然今日事情已經談好了,就不必擔憂那些,與其為難相宜,你不如趁自己女兒出嫁前好好教教她規矩,省得到了別人家去丟臉。」
待老夫人走後,戚氏又重重哼了一聲,嘀咕道:「自己女兒的規矩教成那樣,還好意思管我們娘倆,鈴兒再沒規矩也不會像秦相宜那麼丟臉。」
秦天柱無奈地看了妻子一眼:「相宜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也不必張口閉口都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吧。」
戚氏絲毫沒把丈夫的話放在心上,自己嫁的這個丈夫一向懦弱,最多也就是為妹妹說這麼幾句話了,更何況,占理的是她。
就光是秦相宜名聲影響家裡三個女兒出嫁這件事情,他秦家就夠欠她一輩子的。
這邊賀宴舟回了賀家,他的婚事在確定人選之前,是合族商討的大事,但在敲定了人選後,婚事流程不過是一件小事。
他往祖父和幾位族老那裡請安的時候順便帶個信就行,表達一下事情正在正常推進。
「你的聯姻對象族裡本是抱著很高的打算的,但如今朝堂上暗流洶湧,族裡這才打算讓你在婚事上退一退,終歸男兒立業靠的也是自己,這時候通過婚事再牽扯一些別的家族進來反倒是個麻煩,想來想去,這個註定要沒落下去的秦家倒是最好的選擇了,宴舟,希望你能理解族裡的決定。」
給長孫挑了這麼位妻子,輔佐了三代帝王的賀老太傅對他有一些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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