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舟按下陣陣心慌,頂著午後的太陽,腿陣陣發軟,相宜啊相宜,你到底是如何從裴府脫身出來的。
在回宮之前,他牽了匹馬快速奔向昌蘿山,他也弄不清楚心裡的想法,實在是太亂了。
按照他本來的計劃,他此時應當向皇上提議辭行了,現如今他卻走不了了。
他不能眼睜睜將相宜留在京里。
來到昌蘿山下,這裡叢林遍布、漫山遍野的,他無從尋找。
白冥冥的陽光將這裡的一切照得刺眼,賀宴舟伸手擋著光,另一隻手撥開雜草,當真開始找尋起來。
他的思緒十分複雜,絞在一塊兒像一團亂麻。
彩雲的音容笑貌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那是個極明媚的小姑娘,說起當時她離開皇宮的原因,雖說不能確定,但賀宴舟隱約知道,是因為皇上想要將她嫁給自己,彩雲不願意才跑的。
皇上的原話是:「朕看這京城裡沒有比賀卿更好的男兒了,朕最愛彩雲,當然要給彩雲找最好的男子相配。」
賀家怕再出現類似的事情,趕著籌備給賀宴舟挑一個家世普通的媳婦。
他與彩雲關係還可以,在皇宮裡常碰面,跟皇上不同,彩雲是個很開朗善良的小姑娘。
賀宴舟一邊撥開雜草,一邊回想著。
宮裡無人敢說,已經失蹤一年的彩雲極有可能是死了,他今日乍然得知這個消息,心裡說不難受是假的。
他一邊嘆著氣,一邊找尋著每一個凸起的小山包,相宜她力氣小,身子也弱,那麼細的一根手腕,扛著鋤頭必然挖不出多麼深的坑,很可能只是趕著黑夜隨意將人埋在了某個隱秘的角落,才至今沒有被人發現。
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相宜揮舞著鋤頭一下一下,將彩雲埋進地底的模樣。
賀宴舟出現了亦正亦邪的一面,他一邊悼念著彩雲,一邊想著要如何將這件事情徹底掩過去。
就算是裴清寂要說,也要講證據,怕只怕皇上怒火攻心之下,不講證據直接要將人處死。
待他找到彩雲後,會將她重新挪一個安全的地方。
可找了一下午也無果,賀宴舟站直身子,在冬日眼光的烘烤下,竟順著額頭流下了一滴一滴的汗。
他看了看日頭,該回宮了,要去接相宜下值,晚上再來挖吧。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汗,駕著馬又回了皇宮,手指間一直在發顫。
秦相宜正在給自己的兇器簪子嵌寶石,司珍房內是一片歲月靜好,千松拿著燈燭替她照亮一些細節處。
「姑娘,賀大人來了。」
千松舉著燈燭小聲說道,秦相宜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還是那道紫色身影,背對著站在窗外,就那麼靜靜等著。
她看著他寬闊的肩背出了會兒神,又柔柔笑著回到了眼前的工作中。
蕭司珍走到她身後,知道她在做什麼。
「相宜,你想好了?準備什麼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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