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清清淡淡的人,靠在椅子上輕喘著氣,眼角眉梢忽然綻開艷色,那景象能把人魂都勾了去。
雲子衿聽見史如意對雲佑的稱呼,臉上笑意更是濃重兩分,「原先是吃不得的,跟著父親母親,菜式都是揀清淡的用……也就是成親以後才慢慢開始吃辣,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
雲子衿托著腮,笑容不變,史如意和紅袖卻俱都沉默下來。
半晌,紅袖小心翼翼開口,「如今老爺太太出來了……小姐日後還打算回常州麽?」
雲子衿將手一揮,很是灑脫道:「還回常州做什麽?看我那沒出息的前夫嗎?成親將近十載,我既無所出,又霸著人不許他納妾,彼此早已相看兩厭,再多的情誼也早就磨沒了。若是父親母親還願意顧著我呢,我就還是返府里住,若是哪一天嫌我了……」
雲子衿扭過頭,笑臉盈盈看史如意,「我覺著像如意這樣,自個兒在外頭買宅買地,開店置業也挺好的。誰也不靠,誰也不求,不用指望著別人過日子。」
紅袖嘆了一口氣,淚凝於睫,「小姐……」
紅袖自個兒也是被人所負,格外能懂得其中滋味,「您操持陸家上上下下這麽多年,若不是您有手段,在外頭幫著周轉人情,陸官人怕是到現在還是白身,連個官職都混不上……」
史如意的關注點卻偏到十萬八千里之外,微微蹙眉,關心道:「姐姐可請大夫看過身子了?」
雲子衿安撫地拍拍紅袖的手,抬眼看過來,「這麼多年,什麽庸醫神醫都看過了……卻都說脈象摸不出病症來,還吃藥吃這麼多年,苦也苦死了,早知道不如不吃。」
史如意問:「陸官人也摸過脈麽?」
雲子衿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搖搖頭,「你是說……他確實不曾把過脈,生不出孩子向來是怪到女人頭上,哪有男子願意舍下臉皮查自己的?」
她越想越新奇,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這話說的在理,生不出蛋也不能只怪母雞啊。」
史如意把自己的帕子遞過去,勸道:「許是有緣無分,孩子也願意成全姐姐呢。」
在這個時代,若是早早有了孩子,再想輕易和離便是不能了,便是雲子衿自個兒也未必完全割捨得下。
雲子衿用手帕捂住臉,半晌,肩膀微微顫抖起來。
紅袖看著這一幕,自個兒也忍不住轉過身去跟著掉眼淚。
好半晌,雲子衿才慢慢平靜下來,這麼多年的委屈、憤懣和不甘,仿佛終於找到了個宣洩口,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哭完之後反而感覺精神振奮許多。
史如意想到自家酒樓里大著肚子賴著不願意走的杏果,一個頭兩個大,向雲子衿詢問是怎麼回事。
雲子衿捏著手帕笑起來,「要我說啊,這兩個人也是冤家。我剛回安陽,要去獄中探望她們,杏果這丫頭聽到了,不顧自己身子,也哭著鬧著要跟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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