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這話聽得皇帝耳朵都疼。
可敖昱走了,皇帝卻還是思索他。明明一堆事想問他,可是什麼都能朝外說的無賴碌王,其實只說他想說的事,別的事,他是一個字不漏啊。皇帝也懶得繼續跟他多嘴了。
但是他透露的事情……義州,景王夫,大禍事。
危言聳聽?
景王夫是個摟錢的耙子,但他早些年揚名的法子確實太膈應人,碌王找他麻煩不冤枉。
——這算是個誤會,悅屏襲並非主動踩著悅溪的名聲揚名,這屬於劇情慣性的不可抗力。但原劇情里悅溪已經死在了年少時,沒辦法成長,沒辦法建立自己的事業了。原劇情里的悅溪能被拿來和悅屏襲比較的,可不就只剩下他的俊美和嫁給了碌王這件事了?
之前十五年有天道的嚴格保護,敖昱和小月亮近乎被關在籠子裡,中原地區雖有影響,關於主角攻受的部分,大體還是走了過去的線路。
可除了只是看個樂,在嘴裡過個癮的民眾,上層的腦子還是在的。
皇帝這就把非正常的謠言,理解成了景王夫的引導。
皇帝搖了搖頭,碌王一直表現得都很荒唐,但他其實沒有過界。
包括他把誠毅侯鄭房允打死,雖然人們都說他手段酷烈,氣量狹窄。但誠毅侯該死嗎?罪不至死,打得太重了。「可能」不該死,但該打,結論:誠毅侯的下巴太不禁打了。
可老百姓覺得痛快,畢竟這基本等同於「當年調戲我老婆,還陷害我發配三千里」,那還不得報復回來?京里許多戲班子都開始排戲了。內容是少年郎為護心上人,被陷害發配三千里,心上人千里相隨,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十五年後,少年郎功成名就,攜妻帶子返回家鄉,挨著個的找仇人報仇的故事。
碌王其實在百姓心裡頭,人望很高。
就說出身,他可以說出身高貴,卻因被貶斥,三百護軍起家,又能說草根崛起。他幼年經歷,既是千嬌百寵卻又無父無母,因當年的紈絝名聲,還能掛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名頭。可真說他紈絝吧,他又從沒幹什麼缺德的事情,就是吃穿奢侈,常常毆打其他官員貴戚家的孩子罷了。
他的各種表現,老百姓能理解的,就是倔脾氣、憨子、沒心眼、大手大腳、耙耳朵、喜愛吃喝享樂。總之一身臭毛病,但能打,有錢,疼內人。
他沒有朝臣喜愛的「謙和仁愛」,文臣不喜歡他。可百姓很喜歡他,覺得他既像是自家不成器的孩子,又像戲文里的英雄。
而且,碌王一直給了他這個皇帝足夠的臉面和謙恭,這也是為什麼最近他三年連發十五道詔書,召碌王皆不回,可他還是一點都不生氣的原因。這些年三州不只有朝貢,還偷偷摸摸恢復了賦稅,本來三州是碌王的封地,賦稅都歸碌王。
可這種該大聲宣言的事,碌王卻反而悶聲不吭地幹了,他也沒給百姓加稅,徹底就是從他自己的家產里挖出來的。
三州的賦稅加起來每年有三百萬兩左右,這是朝廷憑空多出來的橫財,讓朝廷捉襟見肘的財政寬鬆許多。碌王的貢品也都是好東西,可以豐富皇帝自己的內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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